沈云霜带着桃枝离开,她才止不住好奇,“娘娘为何要救他?还能够预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听闻此话,沈云霜莞尔一笑,她扶着桃枝的手上了马车,才将斗篷给摘掉了,半开玩笑的说,“神机妙算。”
桃枝听的云里雾里,不过笑眯眯的替沈云霜捂手,“娘娘在奴婢心里就是会神机妙算的人。”
她嘴甜,把沈云霜逗的笑了起来,“你这丫头。”
回去时,裴景行突然来了,她之前吩咐过容管家,所以一看到裴景行就直接将人请进去了。
容管家引着沈云霜过去。
沈云霜低语交代了陆争流的事,“去告诉门房的人,只要他过来,也直接将人带进来。”
“是。”
裴景行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他满目愁云,“云霜。”
沈云霜解开了披风,屋内燃着香炉,清冽好闻的花果香味倒是比香料好闻。
“表哥,你怎么来了?”
裴景行叹了口气,“横州出事了。”
沈云霜脸色微变,递给桃枝一个眼神,桃枝迅速招呼着屋内的婢女们退下,而后关着房门一同退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殿下一直奉命在横州治理瘟疫,因为这背后的水太深,所以殿下不能长久待在那里。”
“眼下殿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便将横州的事暂且交给了我,可是没想到三皇子他们竟然如此心机深重。”
“外面官道突然倒塌,粮食和药材运不过去,他们又背地里断掉了周围所有能运送的渠道,眼下横州是彻底沦陷了。”
听闻此话,沈云霜手中的茶杯猛的一颤,想到昨日殿下突然回来,想必是有大事离开了横州。
可如果此事无法解决,横州瘟疫愈加严重的罪责就能被三皇子和湘贵妃拿去朝堂上问罪。
到那时,太子就只有被动了。
沈云霜蹙眉,仔细思考。
在横州周围的城中,有明州,博州,朔州,邓州。
这几个城中,都有和容沧做生意时的联系,只是周围那些城中,他们的粮食和药草都不够富裕,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京城开始运送。
“现在如果要修好那些被摧毁的官道,大概要多久?”
裴景行神色有些低沉,“修好那些管道倒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会有大量的资金投入,眼下恐怕没有办法去转圜。”
就因为官道极其昂贵,所以才困住了裴景行的等人。
他们暂时手中都拿不出来大量能够周转的银钱了,这才是最为难的地方。
一天到只需要用钱,沈云霜心头松了口气,立马就道,“钱的问题不用担心,要多少我给多少。”
裴景行愣住,“咱们这些勋贵人家,虽然能拿出这些钱,可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我已经打算和景湛一起去筹钱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三皇子他们背地里去阻挠太子殿下。”
沈云霜知道男主这次必然是要在做什么大事,身为他的妻子,她也自然不能拖了男主的后腿。
“不用筹钱了,我说了要多少钱我就有多少钱。还请表哥给我一个具体的数字,我让人把钱拿给你,务必要尽快将那些运送粮食的官道修好。”
裴景行不可思议的看着沈云霜,他并不知道沈云霜是在做生意,也不止沈云霜几乎笼罩了半个京城所有的商面。
而这一次三皇子他们的目的就是知晓没有那个权贵,人家能够忽然之间凑齐这么大的巨额数字,所以才出此下策,断他们后路的。
裴景行看到沈云霜深色认真,便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二十三万两。”
这确实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若是沈云霜背地里没有那些产业作为支撑,仅凭借着侯府,也是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钱来的。
然而这对于沈云霜来说却十分轻松,“好,我给你一个地址,表哥一会儿别人去问他要钱,切忌,千万要以太子殿下的事情为重。”
裴景行蹙起眉头,备注是他的妹妹,他们兄妹在京城之中也算是相依为命了,他实在不放心,“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的?可千万不要逞能。”
沈云霜弯起嘴角,“放心吧,你妹妹我压根就不是那种逞能的人,等你见了容沧以后,他自然会跟你说明白的。”
最后裴景行才犹豫的拿着沈云霜写的信和信物走出了东宫。
沈云霜坐在案桌旁边,慢慢的抚平着陶瓷罐里的香料,目光深沉。
三皇子和湘贵妃还真是按耐不住。
那他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入夜时,沈云霜收到了信。
已经找到了当年那位伺候庞威心上人云嫔的夫人。
所以沈云霜早早让桃枝收拾后,便去了沈云音的府中。
见到那位夫人时,她显的很害怕,什么话也不说,就连水都不喝一口。
沈云音很无奈,“从景湛把她带回京城开始,她就是这个样子,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想要绝食自尽。”
沈云霜目光盯在她身上,她是在怕什么?怕湘贵妃的报复吗?
当年她被太医宣称得了急症,匆匆送去了乡下,这么多年没回来,如今亲眼看到,压根不像是疯癫多年,得了急症的女子。
所以当年她被送走,是真的另有隐情。
被庞威当做白月光一样喜欢爱护的云嫔,到底是真的无法生育,还是拜湘贵妃所赐。
这里的真相,才会是彻底离间庞威和湘贵妃的关键。
沈云霜企图想同这些孟夫人说话,她却浑身颤栗,将自己瑟缩起来,杜绝了外界的一切。
沈云音无奈叹气,“我已经试过好几次了,没有用的,她什么话也不听。”
正当姐妹二人一筹莫展时,乔景湛带着一个光风霁月,宛如谪仙的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陆宴礼。
自从上次乔景淮离世,他们见过以外,就再没见过了。
现在的他,一身雅致的衣袍,戴着雪色的披风,面若冠玉,风度翩翩。
他前阵子已经是当下最年轻的户部侍郎了,被人称作玉面公子,在京城中令无数女子趋之若鹜。
这是沈云霜最欣慰的地方。
至少陆宴礼改变了命运,没有再如同前世那样殒命了。
外面将近开春,下了点小雨,他走进来时才合上了手中的竹骨伞。
和沈云霜对视时,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