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皇上过,一直以来臣妾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在皇上的身边。
就算在皇上的心里,臣妾比不过先皇后,可也不应该被皇上这样对待吧?
臣妾生的孩子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今日不过就是前来照顾皇上的,为什么皇上要对他如此残忍?”
皇上猩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湘贵妃,失望至极,也看透了她的丑恶嘴脸,“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朕的面前狡辩吗?你以为你做出的那些事情朕都不知道吗?”
“你连通着庞威给朕下了一种影响神智的药,在朕的寝宫里燃烧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能够操控着,让朕听你们的话吗!在你们的眼里,朕还是一个天子君王吗?”
听到皇上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到了。
苏丞相花白的胡子一抖,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湘贵妃眼眸微动,帕子缠在指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显然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有关迷香的事情。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将皇上隐瞒的很好,如今看来,皇上怕是早就已经知晓了。
而皇上选择故意隐瞒于她,难道在下一局更大的棋吗?
湘贵妃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庞威,但是庞威却没有半点的动容,只是冷冰冰的看着皇上。
眼下这种情况,三皇子的人控制了整个皇宫,连带着他带来的那些人,就足以让这些朝臣们听话,而楚迟渊也别想从这里安然无恙的出去。
所以这一局他们是赢定了,就算是皇上将迷香的事情告知诸位朝臣又能如何,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分别。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才让庞威半点儿没有波动,满是胸有成竹。
苏丞相错愕地瞪着湘贵妃,看她和庞威不知悔改,不由得替皇上愤愤不平,“贵妃娘娘,皇上说的话是真的吗!你们竟然敢如此不敬对皇上下毒。这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你们知不知道!”
湘贵妃冷笑了一声,笑的花枝乱颤,“苏丞相是年纪大了吗?皇上现在神志不清,他说的话你们也相信。如果本宫真的能够用迷香操控皇上,那现在早就已经让他禅位给我儿子了,而不是坐以待毙的等在这里。”
皇上伸手指着东边的角落,他喉咙里刺痛的很,却在提醒太子,那东西在那里。
楚迟渊看到了皇上的眼神,神性猛然一凝,身影极快,朝着东边那边赶过去,很快就将一个香炉找了出来。
庞威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握住香炉的那一刻,楚迟渊手上的力气几乎要将铁炉捏的变形了。
他没想到,楚之白和湘贵妃竟然一直都在对父皇下毒,这么久以来,他竟然都没做发现。
那种愧疚和自责犹如洪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一直在和皇兄计划着如何铲除庞家的势力,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把朝中那些毒瘤给一并清除掉,但是正因为这样,而忽略了病重的父皇。
沈云霜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楚迟渊一个人站在香炉那边沉思,她就知道,楚迟渊必然是心存愧疚了。
楚迟渊将香炉拿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人目光都定在了香炉上面。
裴景行冷漠地笑了一下,冲着站在高位上的楚之白和湘贵妃说道,“眼下你们谋害皇上的香炉已经找到了,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湘贵妃微微眯起了眼睛,旁边的楚之白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湘贵妃一把拉住了手。
湘贵妃暗中冲他摇了摇头,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必然不能够认下这个香炉,否则楚迟渊他们岂不是更加得势了?
“即便是找到了这个香炉,那也并不能代表就是本宫和三皇子放在这里,谋害皇上的!
本宫已经许久没有踏入朝阳宫了,里里外外照顾皇上的人有那么多,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本宫本以为都尉大人也算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纯臣,却没想到,都尉大人竟然也是在偏帮着太子,看来你的话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信的意义!”
裴景行看着他们,只觉得他们十分的不可理喻,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湘贵妃竟然还在巧舌如簧的辩驳她没有谋害皇上。
“你们别忘了,这些话是皇上自己亲口承认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们以为现在三言两语的说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就能够将谋害皇上的罪名推卸掉吗!”
楚迟渊伸手将香炉交给了大臣里面会医术的人,“你仔细的闻闻,这个香炉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有个大臣连忙将香炉接了过来,放在了鼻子旁边,仔细的闻了闻,又用手轻轻的闪了一下味道。
在仔细的斟酌片刻,殿中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等着,目光盯在大臣的身上。
沈云霜的手心也不免生出了一抹冷汗来,她有些紧张的站在那里,可是肚子上的疼痛却越来越明显。
沈云霜暗中咬着牙,极力忍着那股刺痛的感觉。
可内部疼痛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和一条蛇,在不断的啃咬着沈云霜的腹部的肉和血管。
沈云霜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任何的难受,但是疼痛的感觉却慢慢的蔓延上了后背。
沈云霜整个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楚迟渊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沈云霜身体的变化。
他冷俊的面容猛然凝重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沈云霜的面前,宽厚的大掌抚摸着沈云霜的后背,给了沈云霜一点支撑力。
楚迟渊低下头凝视着沈云霜的时候,沈云霜也正好抬起头看着他。
沈云霜的皮肤本就雪白透亮,可此时此刻,皮肤却带了一丝没有难受的苍白,就连嘴唇也是干裂起皮。
沈云霜因为强忍着疼痛而紧紧地咬着下嘴唇,这才导致嘴唇破损而渗出了血迹。
楚迟渊狭长的目光凝缩起来,在大臣还在检查香炉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楚迟渊声音紧张的询问沈云霜,“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白?”
沈云霜摇了摇头,他伸手扶住了楚迟渊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看着从容淡定一些,“我没事,就是近日赶过来有点紧张,一时之间胃有点疼罢了,没有什么其他的难受,你不用管我,还是以父皇的安危为重!”
沈云霜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楚迟渊,眼神中带了一次坚毅和认真。
眼下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沈云霜自然不想让自己的身体拖累楚迟渊。
在和沈云霜的对视之下,楚迟渊最终还是点了头,他看了一眼旁边跟过来的陆宴礼。
虽然知道他云霜之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现在沈云霜嫁给他了,但是陆宴礼对沈云霜还是存有心思的。
毕竟是情敌,不过楚迟渊今日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快,冲着陆宴礼说,“帮我照顾好她,她身体不太舒服。”
听到楚迟渊的话,陆宴礼温润如玉的脸色一变,连忙走到了沈云霜的跟前。
看到沈云霜脸色果然苍白的很,陆宴礼便下意识的要替沈云霜把脉。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无奈之下,陆宴礼只能伸手扶着沈云霜。
他下意识的扶着沈云霜的腰,给她支撑力,可是想想不太合适,就只能将自己的手伸出来,让沈云霜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陆宴礼看向楚迟渊,“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楚迟渊还是很信得过陆宴礼的,他郑重的点了下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沈云霜这才收回目光,走到了裴景行的身边,和他并肩站着。
裴景行也注意到了方才的情况,可他要管辖着所有的侍卫们和庞威的人,还在对峙之中,不能少有懈怠,唯恐让大哥的人占了上风。
所以只能在楚迟渊过来的时候,低声的问,“殿下,云霜怎么了?”
楚迟渊沉下声音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孤已经让陆宴礼看顾着她了。”
而在这时,正在检查香炉的大臣也总算是得到了结果,“这里面的香灰是从西域传来的牵魂丝,这是一种能控制人的心智的迷香。一旦有人长久的吸食这些迷香,就会被持有六角方铃的人所控制,
而这种控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看不得操控他的人有任何伤心的地方,
只要一落泪,必然会完全迷失自己的自主能力。”
听到大臣的话,湘贵妃娇艳动人的神色微变,那双潋滟如秋的美眸中带了些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