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舀一勺的时候，明月贴心地吹了吹，再送到凌云嘴边。
凌云喝粥的时候，黑眸沉沉，定定盯着她。
明月被盯得不自在，“你能不能别盯着我？”
青菜肉沫粥入口，一点味道没有，味同嚼蜡。
“难喝，不想看它。”凌云有气无力地说。
“我也不好吃啊。”明月无奈道。
好不容易喂下去半碗，凌云实在吃不下去了，“不吃了，再吃下去我要吐了。”
“行吧，我去烧点热水，一会儿吃药。”明月不逼他。
“嗯。”凌云应道，望着明月离开的背影，心里奇怪。
之前他不是没有生病的时候，当时他妈喊明月来照顾他，明月是怎么做的来着？
明月拿着手机在边上追剧，看得不亦乐乎。
他想要水，明月让他个病号自己去倒就算了，还要顺便给她带一杯。
怎么这回为他忙前忙后的？
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柔乡里，他并不想深究原因。
明月下午还有课，看着凌云吃完药，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凌云睡了一上午，躺在床上，头疼得厉害，根本睡不着。
明月让他好好休息，他打了一下午游戏，也不知道怎么的，有如神助，库库上分。
没想到明月晚饭点又来了，正好抓到凌云在打游戏，一看游戏记录，好好，一下午，没停一下。
“你就是这么休息的？”明月忍不住问道。
凌云被质问，眼神逃避，“体温计呢？我怎么找不到体温计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
明月盯了他片刻，从不远处把体温计拿过来，量了一下，比中午吃药前还高了0.1度，38.8度。
“你还是打两针吧。”
凌云表情抗拒，他不想打针！
“我又不是神仙，哪有发了烧吃两次药就好了的。明天降不下去，再打针呗。”
明月知道凌云，他就是怕打针。
小时候就怕打针。
每次打针的时候嘴硬的不说，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记得有一次，看见针他就吓到眼眶通红，偏还反头嘲讽明月，“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才怕打针。”
明月叹了口气，“不打针也行，乖乖把药吃了，好好养病。”
“都听你的。”凌云听见不要打针，放下心来。
这次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云烧了两天，第三天就容光焕发了。
这两天明月对他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四个字。
他想不出原因。
只能联想到自己几天前趁着醉意的告白。
难道是明月打算接受他了？
这是男友待遇吗？
想到这里，他心跳如同轻快的旋律，每一个节拍都充满了喜悦。
凌云压抑下内心激动，高高兴兴的去了学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他感觉今天的天都格外的蓝。
他哼着小曲儿，步伐雀跃地去找明月。
他向明月要过课表，知道她在哪上课。
现在临近下课，他发信息约了明月一起吃午饭，虽然明月没回，但不影响他过来等明月。
随着下课铃打响，凌云在教室前门，等着明月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他在人群中看见了明月的身影。
他刚想抬手打招呼，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是他看错了吗？
他看见明月，挽着一个男生的臂弯，从教室里走出来。
他怔在了原地，想开口呼唤，仿佛失了声，无法开口。
他只能愣愣看着明月挽着那个男生，走到了他的面前。
“凌云，你病好了？”明月关心道。
凌云眸光微暗，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他是谁？”
明月眉眼弯了弯，头轻轻往身边人的肩上一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他叫陈嘉。”
“哈，你男朋友？”凌云艰难地把目光移到陈嘉脸上，这张皮相还算清秀，个子一米八几，脸上架了一副半框眼镜。
他见过这个人，明月班上的学委。
陈嘉被盯得心里发毛，朝凌云扯起一个笑，“你好。”
凌云眼里的敌意毫不掩饰，像一头斗兽，眼眶发红。
末的他自嘲一笑，“好你吗。”
说完他扭头就走，不再去看身后两人什么表情。
魏独舟找到凌云的时候，凌云一个人在酒吧喝得烂醉，边上酒瓶烟头散落一地，整个人神色恹恹，眼里布满红血丝。
看见魏独舟，他扯起一个牵强又无力的笑，又打算拿起手边的酒。
魏独舟拧起了眉，一把把凌云手里的酒杯夺过，“没事吧你？受啥刺激了？”
被凌云叫出来的时候，他作业都没做完，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没跟凌云、明月考一个大学，但也在本地，时不时就会出来和他们聚一聚。
这才多久没见，前两天还听说凌云发烧了，这总不是后遗症吧？
凌云被魏独舟这么一问，又想起了明月靠在别人肩头的一幕，心脏传来的绞痛感，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明月找男朋友了。”
之后明月会和她的男朋友牵手、拥抱、亲吻，明月这个人，很快就要和他没关系了。
魏独舟瞬间明白了，能让凌云破防成这样的，也就只有明月了。
“真假的，没听她说啊？”
“我亲眼看见了。”凌云抓过酒瓶，直接往嘴里灌，烈酒入喉，刺激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魏独舟自见到他，眉头紧锁就没松开过，“凌云，你脑袋清醒一点行不行？”
他记忆中的凌云永远意气风发，哪有这么颓废的时候。
“我不想清醒。”凌云闷闷地说，“我本来以为，她对我有感觉，只是没有察觉到。然后我们会这样糊里糊涂，直到适婚年龄，我跟她开句玩笑，‘你没人嫁，我没人娶，我们干脆在一起一辈子得了’，她随口答应，我们就这样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不是迟钝，她只是不喜欢我。”
魏独舟嫌弃地看着他，“屁大点事，你还哭上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云哥吗？”
凌云后悔自己把魏独舟叫出来了，瞬间炸了毛，“不懂就把嘴闭上，滚。”
魏独舟无奈，“不是，云哥，你喜欢你就去抢啊，就算抢不到，你也去给他们添添堵行不行。你在这颓废，那小子嘴都要笑歪了。”
凌云沉默不语，瞪着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