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独舟打电话邀请了明月。
明月有她自己的顾虑,她知道,魏独舟的生日宴,凌云肯定会去。
她跟凌云现在的关系,还没达到两人可以释然一笑,相谈没有对方的日子里自己是怎么过的时候。
他们还在一个最好不要见面的尴尬期,这对谁都好。
所以她没有给魏独舟答复,只说自己会思考一下。
礼物倒是照常买了。
魏独舟生日那天,她还是没去。
凌云一整天身上都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势,眼神逮谁瞪谁,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
没人知道凌云又抽什么风,魏独舟是知道的。
今天凌云以为自己可以和明月久别重逢,甚至特意去做了发型,喷了香水,衣服也挑得格外心机,无处不在彰显自己身高体长身材好的长处。
整个人跟个开屏求偶的公孔雀一样。
结果明月没来。
他放了个哑炮,还只能烂在肚子里,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作为被罗清池带进圈的朋友,黎澈来得很晚。
和凌云这种自愿上班的人不同。
黎澈所在的公司发展正在势头上,他是被迫上班,每天只能住在公司,家都回不了一个,没什么空闲时间。
每天都在不断地谈业务,看工作,跑应酬,就连魏独舟的生日都不能按时参加。
魏独舟的生日是在魏家的一个闲置别墅里办派对,来的都是年轻男女。
黎澈过来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他先去找了主人家的魏独舟赔罪,识相地自罚了三杯,然后才拿出礼物。
他拿了两份。
“魏少,这是我的礼物,另一份是明月的。”
魏独舟收礼物的手一顿,“明月的礼物,为什么是你来送?”他压低了声音,这事要是被凌云知道,估计事儿不小。
黎澈不好意思笑笑,“她知道我要参加你的生日宴,就顺便让我把礼物带给你了。”
魏独舟能不知道黎澈是顺手带的礼物吗?
问题是,为什么是他来带!
他和明月的共友不少,毕竟高中是同班同学,那么多人可以带礼物,为什么是黎澈。
他一直以为明月和黎澈不过点头之交。
魏独舟表情不是很好,几乎是瞬间,他就思考到了这些,开口讽刺道,“你跟明月关系还挺好。”
黎澈听不出他的嘲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没有很好吧,就是没事会聊聊天。”
主要是他没事会给明月发发信息,明月也随口回他,两人聊得有一搭没一搭。
这话落在魏独舟耳朵里,几乎是坐实了黎澈有意接近明月的事实。
毕竟像明月的性格,不会主动去接近别人。
两人攀谈了几句,就有其他人来找魏独舟了。
作为生日宴的主角,魏独舟不可能揪着黎澈一个人一直聊。
黎澈并不爱参加这等喧闹的场景,在凌云边上搬了把椅子,搭话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边喝酒,要不我陪你?”
凌云此时已有了醉态,眼神迷离,视线聚焦在黎澈脸上时,眉头拧起,语气冷硬,“我用不着。”
黎澈毫不介意凌云的语气,看似不经意提起,“这里好热闹呀,可惜月亮不来。最近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研究通史,我感觉她都要发霉长草了。”
提到月亮,凌云像触发了关键词,死死地盯着黎澈,“你和她……?”
黎澈摆了摆手,欲盖弥彰地解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记得你和她玩得很好,才跟你提起她的。”
之前凌云和明月玩得好,在圈子里那是出了名的。
没人不知道我们俩这对青梅竹马,雷打不动,神仙都拆不散。
现在他们吵了架,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
两人不再出现在同一个公共场合,就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现在在凌云面前提明月的,这跟故意踩他的尾巴有什么区别?
凌云喝了酒,脑袋转速比平常慢了几个倍,他费劲思考着黎澈的话,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刚被抓去喝完一圈的魏独舟一看角落,就看见黎澈那笑面虎,正对着已经喝到懵圈的凌云在说着什么。
他生出母鸡护崽的心态,一头扎进去,试图加入到两人中间,“你们聊什么呢?”
凌云定定看着用心良苦的魏独舟,只吐出一句,“魏船,我要走了。”
魏独舟一愣,知道他已经醉了,没有阻止,“我找司机送你。”
黎澈始终保持着微笑看待两人。
凌云被魏独舟安排的司机送去森和雅庭。
明月下了晚课,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凌云颓然地蹲坐在她家门口,手里提这个酒瓶子,身上是男士香水混杂着烟酒味,地上还有一地的烟头。
没有人可以看见家门口被弄得这么糟还不生气。
况且明月脾气本身就不好。
只不过对方是凌云,这口气她忍了。
明月掠过凌云,去开门回家。
不料凌云抓住了她的脚腕,制住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明月拧起了眉,都这么久不见了,为什么突然搞这出?
“你干什么?”
她语气不是很好。
凌云站起了身,189的大高个子站在明月跟前,压迫感还是有的。
她告诫自己,气势不能丢。
凌云注视着她,忽然开始傻笑,“月月,好漂亮。”
明月脸上布施淡妆,她皮肤白,简单描了下五官就很好看了,妥妥的骨相美女。
她不会因为凌云的一句醉话夸赞高兴,在长相上,夸她的人多了去了,“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让开了。”
她伸手去推凌云。
凌云身上没什么力气,她轻轻一碰就倒了。
就是这倒下的方向有点不合常理。
他趴到了明月身上,搂抱住她的腰身,“月月,又香又软,我的。”
“谁是你的?!”明月没好气地说,“凌云,我们已经绝交几个月了,你不要现在来突然告诉我,你反悔了吧?”
凌云神情落寞,低声呢喃道,“我没有同意,我从来没有同意。”
明月管他三七二十一,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回了家。
随着门被关上,凌云的眼神从可怜兮兮,逐渐变到阴鸷可怖。
要不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呢?
回来的路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他的脑袋已经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