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些客栈都在玥城附近，龙君珩用联络烟火叫来了留守在玥城的手下。
剿灭所有的客栈，夫妇俩顺道把府衙大人、及其同伙给绑了，从牢里放出不同流合污的两个县令。
龙君珩坐在堂上，边翻看簿子，边道：“请两位大人将赵全忠等人做的事，尽数告知。”
一旁的姜豆蔻看不太懂，相当于凑个热闹。
还穿着囚服的两个县令，身上有着数道鞭痕，但他们的精神很亢奋。
因为他们知道，宁王夫妇一来，这伙人全都死定了，也根本不会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对这些人做的事进行包庇。
一个县令道：“王爷，赵全忠这厮在下官管理的玉露县，让枫林山的山贼抓了一百余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下官来求助，却发现他与山贼的大当家勾结，被关在牢里半个月。”
另一个县令更惨，他所管辖的小县城，离枫林山最近，也是最早遭到毒手的，过来一问，就被关了两个月。
师爷前来寻他，也被关了起来。
不论是贪赃，还是与山贼勾结，赵全忠死几十次都不为过。
在山洞里被做成尸蛊寄主的，大多是些壮年男人。
而用于饲养血虱的人，死后，会被扔给蛊雕吃。
一点也不浪费。
姜豆蔻问：“赵全忠，枫林山的大当家在哪？”
他们把所有客栈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个大当家。
本以为会在玥城府衙，结果也不在这。
跪在地上鼻青脸肿、十分狼狈的赵全忠，听到姜豆蔻开口，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忙道：“我也没见过他。”
“我听寨子里的人说，大当家是被人叫走的，还说什么炼成了，他们还在炼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赵全忠愣了愣，“妖龙炼成了？”
姜豆蔻只见过龙君珩这一条活着的龙，但他应该也不会被称为妖龙，便问：“什么妖龙？怎么炼的？”
“我也只是喝酒的时候，听他提起过。说是要用几种异兽的血肉，加上龙的尸骨，炼制一条为他们所驱使的妖龙。”
“不是……他们哪来的龙的尸骨？”
姜豆蔻记得龙君珩说过，会化龙的人，死之前都会自己强行将躯壳毁掉，之后龙灵会待在祠堂。
而那些黑龙的尸骨，则是被放置在祠堂里，又没被人偷走，外面的人怎么会得到？
如果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尸骨……那还能有用？
赵全忠很心塞，“这我也不知。”
姜豆蔻颇为嫌弃的看了看他，“那你也不知道他们是在哪炼制妖龙的咯？”
“呃……嗯。”
要是这么说的话，大当家估计是直属翼王，山寨里的山贼，真有可能是翼王的兵。
而赵全忠是丞相的人，炼制妖龙的细节，也不会告知他们。
双方合作，却各自留了心眼，也不是完全信任。
这对他们来说，有好有坏。
在姜豆蔻询问之时，龙君珩又把一些书信看完，从那些信里的内容，大致拼凑出了一个方位。
“待会咱们去这里看看。”
姜豆蔻看了眼地图，“行。”
将那俩很惨的县令安排好，夫妇俩往一个山涧赶去。
路上经过一个小村庄，里面已经完全没人，田里长了不少的草。
“这就是老伯说的鬼村吧？”
即使是在大白天路过，也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龙君珩只道：“会查清的。”
死了的人无法回来，留下的人也不多，他们能做的只有查清此事，以慰亡灵。
俩人骑着马一路前行，到了山涧附近。
姜豆蔻望着前方，问：“这么大一座山，从哪里找起？”
“往右。”
听龙君珩这么笃定，姜豆蔻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了银色兽瞳，想着也许是有特殊感应，便没再多问。
又过了好一会，马趟过不算深的河水，穿过一道长长的峡谷，豁然开朗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山壁上的龙形。
只是已经没有龙的尸骨，地上还躺着被吸干的十几具尸体。
从某个人身上的物品来看，很有可能是枫林山的大当家。
看着不远处有灼烧过的大黑坑，姜豆蔻皱眉道：“他们是用什么炼制的？炉子呢？”
“以龙骨搭建火炉，再用凤凰火淬炼，加上其他异兽的血肉，可让死去的龙复活。”
说着，龙君珩下了马，“这种办法，我也只是在禁书上见过。”
却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做。
另外，这个山谷中，为何会有一具完整的龙骨？
还被镶嵌在山壁上。
从体型上来看，至少是一条蜕过两次皮的成年龙。
姜豆蔻跟着下马，走到大黑坑前看，“这样复活的龙，会怎样？失去理智？”
“这得看那条龙的执念是什么。用此种办法也要复活，且龙灵没被祠堂召回，或许是几百年前逃离的黑龙一族。”
先前的黑龙鳞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黑龙又不是全灭。
翼王的母妃，便是黑龙一族的后裔。
但这里的龙，死在这种地方，龙灵也不在祠堂里，只能是几百年前的龙，否则死后一定会被祠堂强制召回。
姜豆蔻看了一圈，困惑道：“我们来的路上，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龙出没……这样复活后，还能恢复人形吗？还是从水里游走了？”
龙君珩走到一个地方，蹲下看了看马蹄印，还有一点车辙的痕迹，“应该是化成人形，被人接走。”
“翼王的封地在哪？咱们要不去他那看看？”
有危险还是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在莲州，我们走水道拦截。”
“好。”
姜豆蔻把马收进空间，跟着化龙的龙君珩从暗河离开。
从现场的痕迹，以及大当家离开山寨的时间来看，那些人走了估计有两天。
赶了大半天的路，龙君珩带着姜豆蔻从水里出来，看到遍地死尸，心中一沉。
这尸体不仅有人的，还有方圆七里的野兽。
花草树木也被抽干了生命，变成飞灰。
这片土地还有被腐蚀过的黑色。
上了岸，姜豆蔻把衣服给龙君珩，放出精神力感知，在快离开感知范围的地方，找到了那条大黑龙。
似是有所感应，大黑龙停顿了一下，回过头。
姜豆蔻“看到”一双血红的兽瞳，皱了下眉。
大黑龙很快游走，消失在了她能感知到的范围内。
“他走水路，去了东边。”
说到这，姜豆蔻看向龙君珩，见他拾起了一枚形状眼熟的令牌，微顿后道：“是翼王的？”
“嗯。”
龙君珩看着地上的人形骨灰，其中还有一两片灰黑色的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