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其亢奋的情况下,他甚至差点叫出了对方未来的职位。
听到黄河的称呼后,意识形态十字军和他的妻子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二人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倒是挺喜欢这种亲近的称呼。
“看来你们旅长说得没错,你果然知道很多以前的事情。”
“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话音刚落,逸姐取下身后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本皱巴巴的书,单从封面上就能看出它经历过不少风雨。
书的封面上赫然有四个大字:巾帼英雄。
不等黄河有什么反应,意识形态的十字军继续开口补充道:
“上次我回边区办事遇到了老曾,聊天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你是我的书迷。”
“这次我来得比较匆忙,再加上山城那边的局势特殊,没时间给你准备见面礼物,所以就只能把这份珍藏了二十七年的手稿送给你。”
闻言,黄河兴奋地瞪大了双眼。
他双手略带颤抖地接过小说,那神情别提有多激动。
这本书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版本,不管在当下或者未来都是最顶级的收藏品,绝对可以当成传家宝一样看待。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意识形态的十字军在宣布小说无期限停更时,用了一个全起点作者想都不敢想的理由:作者去拯救祖国了!
在报刊上写小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历史书上写自己的故事才过瘾!
“喜欢!这份礼物我太喜欢了!”
“如果可以的话,伍大哥能不能再送我两句话,就写在手稿的第一页上就行!第一句话是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第二句话是愿我们相会于中华腾飞世界之时。”
黄河的请求,让意识形态的十字军愣了几秒。
这第一句话,是自己儿时的志向。而第二句话,是青年时期跟好友分别时的寄语。时隔多年再次听到,竟让他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好,没问题!”
“这本书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加两句话自然是小事一桩。”
当意识形态的十字军给手稿上留字时,黄河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了两根钢笔。
第一根的笔身通体为亮银色,它的笔帽上有着x型的校徽,笔杆上用法语镌刻着为了祖国、科学和荣耀。
这是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给1937届毕业生的纪念品,是黄河唯一从法国带回来的东西。
相比之下,第二根钢笔的外观则要朴实一些。
它的笔帽为亮金色,底端有两个对称的图案,一个是象征着第二中央特别设计局的徽章,一个是镰刀锤子加c**p四个字母的组合。
而笔杆上只有一串数字,代表着它的生产批次号。
“二位,这两根钢笔还请你们一定要收下,就当做我们友情的见证吧。”
“好。”
如果是别的什么贵重礼物,伍、逸二人可能还真不会收。但质量上乘的钢笔,是每一个文化人都喜欢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人的关系在闲聊中迅速拉近。
大家本就是一个阵营的同志,有着相同的崇高理想。再加上法国留学的经历,自然是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
一番寒暄过后,黄河试探性地问道:
“伍大哥,你这次从山城来到山西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吧,咱们这么聊下去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自从抗战爆发以来,眼前的夫妻就一直在外负责统一战线的工作,基本上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处理。
现在对方不远千里来到山西,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哪曾想听到黄河的询问后,意识形态的十字军居然露出了一个苦笑,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许的无奈。
“耽误倒不至于,但大事还真有。”
“越盟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今年五月份在东南亚地区新成立的组织。”
“那个组织的领袖,是咱们八路军的老相识,眼下正在由386旅的旅长带领参观总部。”
此话一出,黄河顿时一脸懵逼。
啊!
越共探头?
虽然意识形态的十字军没有明说,但他口中的朋友定是东南亚的老胡。
二人早在二十年前便在法国相识,他们从那时就成为了革命道路上的战友,甚至一直以兄弟相称。
只不过,是年长八岁的老胡一直叫意识形态的十字军为大哥,这倒也是个稀奇的事情。
思索片刻后,黄河主动开口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越盟的人应该是来求援的吧。”
“他们的土地现在被日本和维希法国霸占,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就必须奋起反击。”
“只不过,就算法国人的战斗力再怎么拉胯,打一群散兵游勇肯定是手拿把掐的事,更别提还有凶残的日本人。没有外界的助力,他们几乎没有可能自己赶在侵略者。”
其实黄河在阐述自己的观点同时,也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什么情况?怎么老胡1941年就来求救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而且自由法国不是跟法共联合了吗?有什么事你去找老戴啊,隔着快两千公里来太原算什么事啊!
作为八路军最强的政键家,黄河本次的发挥依旧十分稳定。
听到刚刚那一大段有条有理的推测,伍、逸二人立马就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毕竟在他们的视角中,眼前的小伙子仅靠一个名字便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样的洞察力和战略眼光,即使放在边区的参谋总部都够用。
思索片刻后,意识形态的十字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随后用略带考验的口吻问道:
“以华北战场当前的情况,再结合日军在东南亚一带的攻势,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尽最大努力去帮助新成立的越盟。”
“或者说,在你来看,我们应该怎么样对待远道而来的朋友。”
这个问题,意识形态的十字军不仅问对了人,还问到了黄河的心坎里。
虽然黄某人一直主张,在评价历史上的名人时,一定要放弃上帝视角并且忽略掉那些尚未发生的事。
毕竟人的心态和抉择,是会随着人生的经历从而发生改变。
就好比现在的七部半,他现在就只想老老实实地待在榆林,永远都不可能有什么独霸华北的野心。
但身为一名知晓未来的穿越者,黄河深知那些人在思想根源上就有问题,是一群花二百亿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尤其是每每想起那些,发生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后的破事麻烦事,他就很难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在心里稍微措辞后,黄河十分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我看来,咱们八路军应该先解决自己的问题,老老实实把精力放在解放华北上。”
“东南亚的事情,最好先不要掺和,援助越盟的事情还是交给法国人吧。毕竟从关系上来看,自由法国跟他们更亲密一些。”
“更何况老胡可是法共的创始人之一,他肯定有办法联系到勒内尼科德。虽然现在的自由法国也不怎么富裕,但帮助越盟站稳脚跟并且建立一片根据地还是没什么问题。”
在黄河看来,现在的越盟就是一个超级大的麻烦,最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而且双方的地盘并不接壤,光头也不可能大开绿灯允许运输队通过。总不能让八路军开辟一道空中航线,用c54运输机一趟一趟空运吧。
这可是近两千公里的距离,比未来的驼峰航线还要长两倍多。
看着娓娓道来的黄河,意识形态的十字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上述的观点,跟他原本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
“我很赞同你的想法,但...”
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由于现在讨论的事情有些敏感,屋内的三人索性就暂时停止了交谈。
大约半分钟左右,身为警卫员的王德兴拦住了访客。问清对方的来意后,他轻轻地敲了敲门汇报道:
“局长,你们等会再聊吧。”
“副总指挥和副总参谋那边传来了消息,两位首长让伍书记赶紧去一趟梅山会议室,说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而且,上次那个大高个法国人又来了。”
闻言,意识形态的十字军先是跟黄河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带着自己的妻子直奔督军府。
即将出门之际,这位帅气的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猛然转身面带一丝神秘地说道:
“按照八路军现在的情况,我的确是很赞同你的看法。但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剩下的问题,就由你的老朋友来回答吧。为了这件事,他可是不远万里从非洲赶到了民国。”
此话一出,黄河立马意识到了来者何人。
从非洲来的老朋友,又是大高个法国人。是你!老戴!
果不其然,在意识形态十字军出门的瞬间,一个穿着便装将近两米的外国人走了进来。三人甚至还在门口打了声招呼,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黄,我的朋友!好久不见啊!”
“快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这些可都是你心心念念的好东西!为了弄到这些宝贝,我可是欠了某个爱抽雪茄的胖子很大的人情。”
跟几个月前相比,此时的老戴看起来十分疲倦,就连后背都有些佝偻。
看到自己的中国朋友后,他先是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待黄河有什么反应,他又向后挥了挥手,示意同行的士兵将礼物放在桌子上。
但很快老戴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那些顶着1935年款式亚德里亚盔,手里拿着mas-38冲锋枪和mas-36步枪的警卫并不是自己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