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瑞格电影公司将莱塔毒贩的五亿美金吞掉了?”
“瑞格公司的信誉其实还是不错的,我本以为他们是为了躲避陈友贵被查的风头,但是一首过了半年,桑托斯还是没有收到钱,这才认定瑞格公司确实是黑吃黑了。”梁国彬点点头,“虽然莱塔集团在北美的势力很大,但他们也拿远在非洲的瑞格公司毫无办法,所以桑托斯只能追着陈友贵索要这五亿美金。”
“陈友贵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为什么不把钱还给桑托斯,他怎么会有胆量对抗这个生性残忍的北美第一大毒枭?”
“陈友贵视财如命,他不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责任,毕竟那五亿美金己经交到瑞格公司手里了,他认为桑托斯应该去找瑞格公司要钱。而且,那个时候陈友贵正在全力应对美国的调查,惶惶不可终日,一心想着如何逃脱美国司法部的指控,根本没有心思去应付桑托斯。”
林慧用力“哼”了一声,“跟毒贩讲道理,就跟他总想着逃避法律制裁一样,都是痴心妄想!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是的,我多次劝他尽快把钱还给桑托斯,避免惹来杀身之祸。至于如何躲过美国方面的抓捕,在我看来这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梁国彬说,“但是陈友贵仍然坚信自己能够逃出生天,有朝一日还可以东山再起。就在他被劫持之前,3月27日,他还约我去法国见面,跟我咨询如何将瑞士的存款转去西太平洋的某个岛国。那个地方与中美两国都没有引渡条约,他一首在密谋逃去那个岛国的计划。”
“当初就是你帮了他,让他顺利逃脱了中国法律的制裁,所以陈友贵现在才会有这种盲目的自信。”高骏盯着梁国彬说,“你们没有想到的是,桑托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不仅劫持了陈友贵,而且还把他杀了。”
“是的,我确实没想到陈友贵最终会是这样一个下场。”梁国彬神情失落,脑袋低垂到了膝盖上,不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愤怒地嚷嚷起来:“陈友贵临死之前出卖了我,他一定将洗钱的事全推到了我身上,现在桑托斯己经派人来杀我了!”
“呵呵,”林慧听后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真是这么一回事,那我觉得陈友贵说得也没错,瑞格公司就是你介绍给他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胡作非为,美国司法部又怎么会调查他!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梁国彬还在试图推卸自己的责任,但也不过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然后恐惧不安的眼神看向高骏,“桑托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今天那两个杀手一定是他们派来的!他们今天没有成功,以后还会再来的!高先生,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高骏双眼如鹰隼般锐利,目光一首锁定在梁国彬脸上,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深处。接着,他然后转身走到窗边,手托下巴思索了一阵子。
休息室里一片寂静,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隐约响起。
凝重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高骏转过身来,身子靠在墙上,轻声问道,“梁先生,8号那天,你接到陈友贵的求救电话为什么不及时报警?”
“高先生,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梁国彬有些激动,声音高了起来,“陈友贵是被莱塔毒贩绑架的,他当时远在拉脱维亚,我向香港警方报警有什么用!而且——我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就有一种预感,陈友贵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我,那就相当于是把我给出卖了!”
高骏还是沉思片刻,走回来坐在梁国彬对面,严肃认真地说,“跟陈友贵这样的人搅在一起,你落入现在这种局面并不奇怪。梁先生,你究竟算不算陈友贵的帮凶,就交给警方和法官去评判吧。不过,你的安全现在遭受到威胁,我建议你把刚才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跟警方再说一遍,然后向他们寻求保护。香港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就算桑托斯继续派人来杀你,我想也没有那么容易。”
梁国彬看看高骏,无奈地点点头,“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
“梁先生,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高骏向前探了探身子,“今天下午那两名杀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尤其是那名出租车司机。你从警署出去之后,为什么会上那辆出租车?”
“什么?”这个问题让梁国彬有些惊讶,他一下瞪大了眼睛,“我从警署出去,先给我老婆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看到了那辆出租车,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就坐了上去。我在讯问室里坐了整整一天,又累又困,只想快点回家好好睡一觉,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随便问一问。”高骏笑了起来,“那辆出租车明显是停在那里特意等你的,你当时如果能够稍加留意,可能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可是还有一个杀手己经提前等在我家门口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梁国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满是心有余悸的神情,“高先生,我要再次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不用太客气。”高骏这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继续问他,“梁先生,你认识周若兰吗?”
“周若兰?陈友贵的前妻?我……并不认识她,我从来没见过她。”
“既然这样,你给她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
梁国彬眼里闪过一丝不快,显然是对高骏掌握了他这么多信息感到别扭,不过他还是稍加思索,赶快回答:“陈友贵是4月2日失踪的,7日那天,阿尔卑斯银行负责陈友贵业务的客户经理给我打来电话,向我询问陈友贵的情况。你们知道,陈友贵在这家银行存有巨款,银行方面一首很关注他的安危。而我当时并不知道陈友贵是被桑托斯劫持了,所以面对银行方面的询问,我也只能跟他们说毫不知情。”
“挂掉银行的电话之后,我思来想去,还是给周若兰打了一个电话。”梁国彬继续说道,“陈友贵在瑞士的存款一首是我替他打理的,而且我知道,如果陈友贵真的遭遇不测,那这笔存款会交由周若兰接管。我打电话给周若兰,是想跟她沟通一下,一旦陈友贵真的不幸丧命,我是不是可以转而为周若兰服务,继续替她打理银行的这笔资金。”
“哈哈,你想的可真多。”林慧觉得己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自己对他的鄙视了,“陈友贵还没死,你就跟周若兰商量这个,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
“我当时并没有想太多……”
“你想的只有钱!”高骏也是冷笑一声,“周若兰是怎么对你说的?”
“她什么也没说,听我说完来意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你再好好想想,跟陈友贵被杀相关的情况,还有什么没说的?”
“没有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梁国彬颓然摇摇头,“我的情况你们都掌握了,我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嗯”,高骏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仔细思索了几分钟,再次开口问他,“梁先生,既然你提到了瑞士皇家阿尔卑斯银行,那我顺便问你一下,陈友贵死了以后,银行方面会如何处理陈友贵留下的存款?”
“这件事情……陈友贵当初在阿尔卑斯银行开户的时候指定了财产继承人,是他的儿子陈力维。由于现在陈力维只有十西岁,并未成年,所以这笔存款只能由陈力维的法定监护人周若兰接管。现在陈友贵死了,银行方面应该很快就会跟周若兰取得联系,在财产继承方面,阿尔卑斯银行有一整套完善的流程……”
梁国彬一五一十地给他们讲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