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的张大嘴,随着他的动作绷紧身体,无意识的挺着胸口,呼吸越来越难。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你可真是够狠的,连个痛快都不给她。”黄皮子嘲讽道。
“怨气越深,越好进行下一步。”鬼仙说。
眼前越来越黑,我甚至能感觉到身体的温度逐渐变低。
我就要死了吗?
眼前彻底变黑,即使啥都看不见了,我也死死地瞪着眼睛,我真的不甘心,我想活着!
“死不瞑目啊?”黄皮子怪笑两声,“这怨气的确够重的。”
鬼仙说:“东西拿出来。”
“好。”黄皮子应道。
几秒钟后,彻骨的寒冷由胸口侵入身体,缓慢的向四肢蔓延,眼前的黑暗逐渐褪去。
我没有死?
视力逐渐恢复,在我身边有团黑影,当我看清后,不由得心头一颤,竟然是鬼仙。
他的右手覆在我胸口上,难道还要再杀我一次?
他盯着我,眼中露出满意的目光,“很好。”
“成了?”黄皮子问,听起来,她似乎很高兴。
还没等鬼仙说话,收音机滋啦两声,那首儿歌竟然唱了起来,歌词还诡异的发生了变化。
“你是个蠢娃娃……”
与此同时,红纸墙后传出咚咚咚的声音,墙面也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东西要冲破墙壁。
“他要出来了。”鬼仙的目光变得凝重。
黄皮子急道:“怎么办?”
鬼仙的视线落到手里的刀子上,我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挣扎。
我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还要捅我一刀?
我死死地咬着牙,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体毫无感觉,甚至连扭头都不行,我只有意识是清醒的。
他闭了闭眼,终于下了决定,低声跟我说:“别恨我。”
话落,他刀尖冲着自己的眉心,狠狠的扎过去。
咔擦一声,刀尖扎进木制面具眉心的那处红痕里,一滴血沿着刀身往下流,而面具上的红痕越来越淡。
原来,那真的是一滴血。
他把刀子拿开,面具也从中间裂开,掉在地上,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脸。
看着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样,鼻梁高且挺拔,一双燕目尤为显眼,又总给人一种历经风霜后的沧桑。
我突然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一段话,龙眉燕目,肉中藏骨带血,骨相细长圆润,是上等的面相。
当时我还笑话爷爷是故弄玄虚,没想到还真有人不仅五官出众,面相也长得好。
他轻抿着嘴角,掰开我的嘴,将刀尖上的那滴血抹在我的舌尖上,“吞下去。”
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嘴里啥味都没有。
等等!
我的嘴巴可以动了!
“你是个蠢娃娃!”
收音机里的歌声猛地变了调,像是一人绝望的嘶吼叱骂,墙里咚咚的声音更大。
“你别想出来!”黄皮子大吼一声,将收音机狠狠的砸到红砖墙上。
没了歌声,红纸墙后的碰撞声显得更大了,整个地窖都在震动,顶子簌簌落土。
有东西要从红纸墙里出来,难道是我妈?
我憋着一口气,艰难的把脑袋转向红纸墙,赫然发现红纸墙已经被撞出了裂痕,墙上的红纸脱落不少,我妈彻底露了出来。
墙里没有她的躯体,只有脑袋和四肢,都被剁成一块一块后又重新拼接在一起,伤疤纵横交错。
她跟着红纸墙一块被撞得一颤一颤的,碎肉随时都有可能下来。
一股香烛燃烧的味道从地窖口飘进来,我竟然觉得这味儿很好闻,拼命地吸。
墙里的撞击力道更大,红纸墙的缝隙中飘出来一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