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觉得我娘是被人骗了,那个脚印根本不管用,三年前一个光头男人冲进来,硬是往我身上烙下一道金符,今天那男人又跑来了,要不是你把他赶走,他还能冲进来。”鬼胎小声说。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脚印只能阻挡鬼怪,但是那个光头男人身有正气,不输于鬼怪?”
鬼胎倏地睁大眼睛,“也对。”
跟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观察他的情绪,发现他也就是愤怒了一会,现在已经恢复平静,看着不像是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
“你不用观察我了,我是鬼胎,亲情缘薄,冷心冷肺,只知愤怒不知悲伤。”他说。
我讪笑两声。
“他来了!”鬼胎突然站起来,盯着后窗。
我顺着他的视线,只能从后窗看见一片荒草地。
鬼胎看向我,冷着脸说:“他来接我了,我就要走了,你不要跟出来,不然会没命的。”
说着,他就往后窗走,临跳出去之前,还不忘吓唬我:“你要是敢跟出来,死了可别怪我。”
等到他跳窗离开,我才往后窗走,然后毫不犹豫的跳出去。
就算是没命,我也要搞明白是谁来接他了。
红花村在棒槌山阴面的山坳里,鬼胎从村里出来,一路往棒槌山阳面跑,最后停在一棵歪脖子的枣树前。
他仰头盯着那棵枣树看了半天,竟然脱下肚兜挂在树上,然后把脑地伸进去,就这么上吊了。
……他这么无聊的吗?特地跑到这里来当吊死鬼?
“娃娃,休得胡闹。”
林子里响起一声呵斥,我心头一震,循声看去,就见饶夜炀从暗处走出。
他走到鬼胎跟前,虽在斥责却也带着宠溺:“赤身裸体成何体统?快些将肚兜穿上。”
鬼胎撇撇嘴,从树上下来,把肚兜穿上,“红花已经魂飞魄散,我的身体也废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上前抓住饶夜炀的小手指,“爹,我现在也是鬼了,我能跟着你吗?”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饶夜炀居然有个鬼儿子?
“我不想再去认娘了,红花明明不是我亲娘,你还让我天天喊她娘,万一让我亲娘知道,她该生气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鬼胎急忙说。
饶夜炀叹了口气,牵起鬼胎的手,点了点头。
鬼胎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眼神明显一亮。
我盯着饶夜炀,双手狠狠的攥住衣角,这个死鬼有这么大的儿子,居然还跑过来撩拨我!
更让我难受的是,心心念念的男人失踪那么久,好不容易相见,居然就看见他认儿子的劲爆场面。
让我想要暴打他。
右手展开,血线从掌心的口子里钻出来。
我刚要走出去,饶夜炀突然朝我这边看了眼。
他目光一缩,弯腰抱起鬼胎,转瞬就隐入黑暗中,消失无踪。
“饶夜炀!”我喊了声,气冲冲的跑过去。
歪脖子树晃动几下,林子里毫无反应。
他肯定是发现我了,所以才匆忙逃跑。
我气的跳脚,可人已经跑了,我也没法子。
我带着满肚子的闷气回到红花村,看见许余年和沈大友正站在门外,屋门上有一道清晰的脚印,还是没穿鞋的那种。
杜涛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的催促许余年赶紧开门。
沈大友无奈的说:“我们也想打开,可是打不开,这脚印像是哪个得道高人留下来的,我跟少爷的道行不够。”
“你们干啥呢?”我问。
“晓晓,你咋跑到这里来了?”杜涛跑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