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荡着身体,朝我一步一步走过来。
鬼胎目光复杂的看向我,几秒后,突然笑了,低声说了句啥,而后握紧双拳,仰头大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
男鬼和饶雪宁都被气浪拍了出去,我却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已经半透明的鬼胎站在我身前,他看着我手心那截魂线,仰头冲我笑了笑。
这是一个属于孩子,干净单纯的笑容。
“其实,带我去找我爹。”
他快速的说完这句话,一滴血从眉心流出,落在我的魂线上,与魂线相融。
“啊啊啊……”
男鬼突然惊慌大叫,我忙着把魂线攥紧,循声看去,就见他抱着脸色青紫的饶雪宁,大张嘴叫唤。
他只会说那一句话?
“她受了重伤,你还不带她离开?”寓言不知道啥时候跑到墙外,小声跟男鬼说。
男鬼点点头,竟然真的抱着饶雪宁走了。
他们一离开,周围聚集的孤魂也四散而去。
寓言跑到我身边,哭丧着脸说:“咕咕太虚弱了,只能依附着你的魂线。”
我站起来,抹了把脸,“先不说这些,赶紧离开这里。”
“好,杜涛已经去开车了。”寓言说。
他刚说完,杜涛正好把车开过来,我拽着寓言上车,“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在这家院子闹出这么大动静,村里人就跟没听见似的,谁知道村里出了啥事。
杜涛点头,猛踩油门,直到上了公路才放慢速度。
“你没事吧?”他担忧的问。
我摇头,“没事。”
饶雪宁还没对我下杀手,鬼胎就冲了出来。
想到这里,我好奇的问寓言:“他为啥冲出来?”
寓言一脸理所当然,“你是他娘,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娘死吗?肯定不能,所以他必须来救你,不然有违天道。”
“……”
“寓言,晓晓是不是鬼胎的娘,他娘是个叫红花娘娘的地仙,前几天死了。”杜涛解释说。
“不可能。”寓言斩钉截铁的说:“晓晓就是他娘。”
我疲惫的闭上眼,由着他们争吵。
我现在也摸清了寓言的思维,他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只认定一个道理,我是鬼胎的娘。
所以多说无益。
杜涛跟寓言掰扯半天也没把他的思维给顺过来,也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寓言一个人坐在后座,过了会,拍了我一下,说:“晓晓,你要带我回家玩吗?”
我睁开眼,扭头说:“对,你不想回去吗?”
他不安的攥着衣服,“我想回去,可是我怕给你们添麻烦。”
“啥意思?”我皱眉问。
他犹豫着说:“就是我这次出去办私事的时候得罪了点人,我要是跟你回去,怕他们会找过来。”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无助。
“没事。”我拍了拍他的头顶,“我仇家那么多,多一个两个也不怕。”
他不敢跟我对视,很没有底气的说:“不是一两个,是……有很多个。”
说完这话,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可怜巴巴的,“晓晓,你不会赶我走,是吗?”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居然是很多个。
“不会。”我就不应该嘴快,心中懊恼,面上还要温柔的安慰他。
寓言终于放心了,乖巧的坐回后座。
由于途中的意外,我和杜涛回到食玩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把陶瓮搬进后院,吃了点东西,我就回屋补觉去了,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寓言蹲在床边,眼巴巴的瞅着我。
“咋了?”我坐起来。
他指着床底下,眼里满是害怕,“你床底下是个啥东西?”
寓言也怕那扇门上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