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杀我么?”我吐出口血,“来呀。”
仗着在地下有些地位,就肆意玩弄活人,她和她背后的林笔吏都该死!
若不是他们,寓言何至于魂飞魄散!
我擦掉嘴角的血,双眼发红,魂线翻飞,“今天,我定让你有来无回!”
这一刻,我满心愤怒。
为寓言怒,为韩柔怒,更为我自己怒。
若不是这些人,我不会家破人亡,变成个活死人。
蠢阴差也是满脸愤怒,其中还掺杂着轻蔑,在她眼中,我不过是个苦苦挣扎的可怜人,怎么可能杀死她这个尊贵的判官?
要知道,寓言吞噬了整个李家村的鬼气,都没做到。
她重新拿起铁索,迎上来。
我死死地盯着她的脸,魂线最好一招刺入她的眉心,拖得久了,纵是拼死,我也只能重伤她。
思及此,我心一横,改变策略,迎着铁索,猛地抱住她的腰,任凭铁索抽在我身上,抠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血符,狠狠的拍在她的后背上。
蠢阴差闷哼一声,动作变得迟缓,我趁机从她胳膊下钻到她身后,箍住她的脖子。
“赶紧动手。”我低吼道。
魂线仿佛有神智一般,顺着她的脸爬到眉心,狠狠刺了进去。
蠢阴差发出凄厉的惨叫,手上的铁索带着一击必杀的凛冽之势抽过来。
我的脸被阴风刮得生疼。
“破!”曲朝露厉喝一声,十来张金符挡在我身前,阻拦了铁索的攻势,但最后还是把我抽的跪倒在地,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我咬着牙,死死地的勒着蠢阴差。
她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动静。
“大胆,小小渡阴人,竟然屠戮冥府判官!”暴喝声在空中炸响,四面刮起凛冽阴风,一时间飞沙走石。
阴风仿若利刃,誓要将我千刀万剐。
“好大的气派。”饶夜炀人未到声先至,话落,四面阴风骤停。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强撑着站起来。
魂线还扎在蠢阴差的眉心,她瞪大着眼睛,已经没了动静。
我捏着魂线,往外一抽,魂线卷着一滴发黑的魂血出来,这魂血不仅难看,还难闻,一股子腥臭味。
“尊使大人,你竟要纵容着残杀判官的渡阴人么?”那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林笔吏的声音。
饶夜炀冷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你敢在我的坟中动手段,就该做好这准备。”
林笔吏沉默好半天,最终憋出一阵阴沉的笑声,“在下受教了。”
这话说完,我就感觉一道视线锁在我身上,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石晓晓,我记住你了。”林笔吏咬牙切齿地说:“尊使大人还是老样子,无论过多少年都少不了女子为你赴死。”
话落,我感觉那道瘆人的视线消失。
脸颊突的凉了瞬,我嗅到了一丝饶夜炀的气息,不过转瞬就已消失不见。
他离开了……
我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扭头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出去,一屁股坐地上。
曲朝露眼神发直,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刚才来的是谁?让我有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
“林笔吏。”我说。
“啊?笔吏?”曲朝露茫然的看向我,显然是不知道笔吏在地下是个啥地位。
我含糊的回道:“大概就是比判官的头头。”
其实,我也就知道这些。
她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啥,没再深问。
“你们没事吧?”屠正从阴影中走出,看着很是生无可恋。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今晚发生的事情,估摸着让他三观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