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夜炀的目光停在坑底,怅然道:“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可这就是个大坑……
我动作突然顿住,心中有了猜测,他爸妈的坟茔不会是被挖空了吧?
许余年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他爸妈活着的时候也算是有钱人,陪葬的多,经历乱世时被盗墓贼盯上,整座坟墓挖空,尸体被丢弃在一旁,当时饶夜炀身受重伤正在沉睡,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把尸体火化,骨灰重新供奉起来。”
他顿了顿,讥诮道:“但是后来又发生意外,骨灰也撒了,因为这事大名鼎鼎的黄泉尊使可是发了好一阵子的疯。”
饶夜炀脸上闪过懊恼,但一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许余年的话。
听着他们说起往事,我突然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似乎这一切离我很远。
许余年刺了饶夜炀几句,也见好就收,看向我:“看你现在已经吸收了那具尸体的阴煞之气,既然如此,这把纸伞也该给你。”
他指着杜涛手里拿着的油纸伞。
“给我?这不是你的吗?”我不解的问。
他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这就是你的。”
话落,他闷哼一声,眉心缓缓溢出一滴鲜血。
他亲自将眉心的鲜血抹在油纸伞上,破破烂烂的油纸伞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血气,片刻后,血气消散,伞面上的红梅更加鲜艳。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而且它本该属于你。”说完,他化为一道青烟,融入了油纸伞当中。
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拍大腿,“你怎么跑了?你给我说清楚,我不是早就把你的魂血给吞了吗?你怎么又弄出来一滴?”
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给了我一滴魂血。
“那是假的。”许余年的声音从油纸伞中传出来。
哎哟,我去。
杜涛忍着笑把油纸伞递给我,饶夜炀的脸色也不好看。
毕竟,许余年不仅仅是骗了我,也骗了他。
“你们都认识那个女人,对不对?”我正色问饶夜炀。
那天我被我爷勾魂,曾经吸收了一个女尸蕴养出来的阴煞之气,现在仔细一想,不管是许余年还是饶夜炀,他们应该都是认识那个女尸的。
甚至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我是由女尸残存的一缕魂魄托生成的。
饶夜炀看向我,目光专注认真,“不过是个故人,这跟你我之前的事情毫无关系,我爱的人是你。”
他们确实认识。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你特地带我来,是还有别的事?”杜涛小声的问。
饶夜炀拧眉,看他半晌,突然长叹一声,说:“你也知道我大户人家公子出身,习惯了,身边不跟个人总觉得不得劲。”
杜涛:“……哦。”
我忍不住笑了。
从山上下去的时候,我问饶夜炀,“那些挖了你父母坟地的盗墓贼,你是怎么处置的?”
“不需要我处置,万事自有天道。”他说。
我半天想不明白。
我本想直接回渡生,谁知道饶夜炀不肯,硬是磨着我去了石河子度假村。
“我们迟迟不回去,庄师父会不会生气?”我担忧道。
饶夜炀摆摆手,“不会,他巴不得我不回去。”
事实证明,他还真说对了。
在知道我们不回渡生,要在石河子玩的时候,庄广松了口气,还表示费用他可以报销,让我们多玩几天。
我一头雾水,庄广怎么很怕饶夜炀似的?
“我听人说尊……”杜涛顿了顿,换了个称呼,“你男朋友上次去渡生已经是三年前了,当时他不但把渡生里面所有的渡二代都给教训了一顿,就是四位师父都没在他手里讨到好,偏偏镇压四方的老一辈渡阴人还不管他,所以渡生的人是对他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