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我喊了声,然后扔出所有的符纸。
符纸燃烧,黑发被迫后退,趁着这机会,曲朝露拿着金符摸到周兰身后,给了她致命一击。
周兰惨叫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在她落地的那一刻,四面阴风骤停,屋中重新有了亮光。
她趴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向着那个无能的男人?明明是他的错。”
我走到周兰身前,血线直接从她的眉心钻进去,几秒后,我用力抽出血线,一道虚影随着血线从周兰的身体里被血线拽了出来。
渐渐地,虚影凝实,露出本来的模样。
这女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披散着,满脸的愁苦,她坐在地上,看着我问:“为什么都说是我的错?他是家里的男人啊,他不管家里老婆孩子的死活,我该怎么办?所有人都在指责我,说我伺候不好他,他才不着家,但我尽力了。”
说着,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看她这样,我心里特别不好受,“先别哭,你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这女人,她双手脏污不堪,手指关节粗大,以前在村里,很多天天下地干活的女人都有一双这样的手。
“我叫绒花,十六岁那年,我爹为了一袋子粮食把我嫁给了隔壁李家村的李顺旺,在我嫁过去之前,媒人跟我爹说,李顺旺是个踏实本分的人,长得高大,有把子力气,我要是嫁过去,是跟着他享福的。”
绒花捂着脸,呜呜的哭:“可我嫁过去才知道,李顺旺长得是挺壮,可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他娶我就是为了让我伺候他,从我嫁过去,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家里家外的活全是我的,后来李顺旺染上了赌,每次输了钱回家,就找借口打我。”
“有好几次,我差点被他打死,后来我实在是跟他过不下去了,我想要和离,我宁愿出去讨饭也不想再跟他过,但是李家村的族长说他们李家从来没有和离的先例,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当时心如死灰,就在族长家里投了井。”
但是听绒花说,我都能感受到她当时的那种绝望。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困在那瓷器里,我被很多人带回家,他们给我烧香,过一段时间看我不灵验,就会把我退回去,直到我来到这家。”
绒花指着章勇,“他是李顺旺,他是李顺旺。”
我吃了一惊,转头看向章勇。
“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用阴眼看过,章勇身上没有鬼气。”曲朝露说。
“他就是李顺旺,我不可能会认错。”绒花肯定的说。
我想了想,拿出一张符摁在章勇的脑门上,“好了,我已经把李顺旺镇住了。”
绒花坐直身体,终于拿开手,把脸露了出来,那是一张经历了风霜,老态毕现的脸。
根据她的说法,她死的时候不到三十岁,可她这张脸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是谁把你请到这家来的?”我问。
她迷茫了一瞬,然后才说:“是周兰,她拜我是想发财,但是我都穷了一辈子,我怎么知道让她发财?”
说话的时候,绒花的眼睛一直盯着章勇,等她说完这话,突然扑向章勇,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章勇发出一声惨叫,脸上竟出现一缕阴气。
我心里一沉,立即用符把那缕阴气逼出章勇的身体。
说来也奇怪,等这缕阴气离开了章勇的身体后,绒花竟然主动后退,喃喃道:“不是李顺旺,他不是李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