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面就是垦丁街。”
古斯拉开车门,放范迪和池明下车。
二人的穿着打扮换了一个风格,范迪套上了池明那件花哨到了极点的花衬衫和沙滩短裤,脸上挂着相当夸张的蛤蟆镜,池明却裹得严严实实,仿佛是他的贴身保镖。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
联邦调查局的专车是经过特殊改造的,牺牲了舒适空间,装配了大量监听设备,以及一些说不上名字的高端仪器。
一台台笨重的大家伙塞在车厢里,古斯的腿都没法伸直。
“按照计划行动,随时保持联系。”
古斯递给他们两个小型耳机,纽扣电池的大小,通体透明。
范迪和池明各拿了一个,塞进耳朵内。
“测试,测试。”
“听得见。”
范迪和池明同时点头。
“交给你们了。”
车门关上,范迪和池明走向压抑脏乱的垦丁街。
范迪扯了扯花衬衫,抱怨道:“你这衣服也太小了,我穿得喘不上气。”
池明瞄了一眼范迪快要爆炸的肌肉,宽松的花衬衫在他身上像是一件坎肩背心。
“忍忍吧,这儿哪有适合你码数的衣服?”
范迪扯了扯领口,深吸一口气。
“衣服倒是小事,不过让我演瘾君子……这也不合我的戏路啊?让我演拳王或者摔跤手倒差不多。”
池明耸耸肩:“古斯的原话是「作为国际巨星,私下吸食致幻药物有很强的反差感,药贩子更乐于给你推荐好货」,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范迪委屈地扁了扁嘴,他觉得让池明演瘾君子更合适一点,毕竟他又风骚又跳脱,天生适合这条戏路。
经过垦丁街的路口,一阵敲击金属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朵。
“你听,有什么动静?”
池明侧耳聆听一阵,目光锁定在街口的一辆老式私家车上。
“好像是从那辆车里传出来的?”
范迪忽然发现了什么,诧异道:“这不是温导的车吗?”
“真的假的?”
范迪确认一番,笃定道:“肯定是的,我之前坐过两次,记得很清楚。”
车内再度传出敲击声,池明循声打开后备厢,发现里面竟然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
“温导平时还有这爱好?”
池明第一反应是拐卖人口,但仔细一看,车内的人他也认识,是c组的副导演。
“谢天谢地……咳咳!”
副导演枯瘦得像是一根木柴,他奋力地扒着车门试图下来,但浑身乏力,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范迪上去准备扶他一把,忽然被池明拽住了手臂。
“怎么了?”
“你看后备厢盖内部。”
范迪诧异地瞄了一眼,心脏倏地漏跳了几拍。
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划痕遍布厢盖内部,划痕之内更是散落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再一看副导演的残缺不一的指甲,池明意识到了问题。
“他是患者!”
得知这一消息的池明和范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与副导演保持距离。
副导演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活人……”
池明和范迪观察了一会儿,副导演确实不像其他患者,他能说话,意识尚且清醒,没有攻击性。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心跳很快,特别想喝我们的血?”
副导演无语至极:“血?我只想喝水……水……给我水……”
他的嗓子都渴得快冒烟了,眼前两个傻帽居然问他喝不喝血?
池明恍然大悟。
副导演确实变成过患者,但到了晚上,他代谢掉了药物成分,变回了人类。
巧合的是,他被关在后备厢里,没有被其他患者重新转化,一直保留着人类的姿态。
范迪背上副导演,返回古斯的科技货车。
古斯给他一瓶水,又给他注射了一剂抗生素和止疼剂,这才让副导演活了过来。
“嘶——”
副导演的脸上也被人咬了一口,幸运的是伤口不算大,只能掉了一小块肉。
“忍一忍,止疼药效很快上来了。”古斯对他说道。
副导演这才发现范迪和池明的古怪装束,不解地问:“你们穿成这样干什么?参加化装舞会吗?”
池明靠近过去,简单地概述了一遍他们的任务,副导演却捂住了耳朵。
“不用这么大声,我耳朵都快聋了。”
池明纳闷不已,他看了一眼范迪,范迪也耸耸肩。
古斯捕捉到了疑点,趁机问道:“你的听力是不是很好?”
“没有吧,”副导演摇摇头,又指了指司机说:“你能让他别再清嗓子了吗?我听着不舒服。”
古斯三人同时看向司机,他们都没听见所谓的清嗓子的声音。
司机一脸窘迫:“我已经很小声了。”
古斯可以确定了,副导演的听力起码是正常人听力的三倍以上。
“难道说,被感染的人会保留一部分药效,转变成听力的强化?”
范迪瞪大眼睛:“这么说,被感染反而是好事了?”
池明横了他一眼:“除非你也愿意脸上被咬掉一口肉。”
范迪耸肩:“那还是算了。”
古斯托腮思索一番,有了一个新主意。
“二位,你们可以带着他去酒吧,他能帮助我们找到药剂师。”
“为什么这么说?”古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副导演:“你能听见我们的心跳吗?”
副导演揉着太阳穴:“能,就是有点吵,听久了难受。”
古斯拍掌道:“我的猜想没错,他能听出高心率与低心率的差异,等到了酒吧,他能分辨出哪个是吸食了「僵尸药」的患者,从而找到卖家也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范迪和池明也是眼睛一亮。
池明感叹道:“真没想到,刚出门就捡了个谛听啊。”
副导演不明所以,刚休息了一会儿,又被范迪背下了车。
“喂!喂!你们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参与你们的行动吗?”
副导演惊慌失措,他刚被人在后备厢里关了三天三夜,只想远离世俗好好休养,没说打算参与什么要命的任务里啊!
“哦这样,”范迪清清嗓,“尊敬的副导演,你愿意和我们一同前往酒吧,抓住大规模感染事件的源头吗?”
“不愿意!”
“不愿意也要去。”
池明也在一旁威胁道:“你听力这么好,不知道在你耳边放一晚上指甲刮玻璃的声音会怎么样?”
这是威胁吧?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副导演没有选择的余地,被硬生生地抬回了垦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