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粤海市的第二天，洛南将张晔和林墨叫到了工作室。
“剧本怎么样了？”
“还在写。”林墨为难地说。
“没事，我只是问问，你大胆去写。”
洛南拍了拍林墨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有压力。
之后，他又看向张晔，后者的压力比林墨大多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张晔端起楼下买的速溶咖啡抿了一口，慢慢地将杯子放下，“演员暂时没戏。”
“为啥？”
“因为你家工作室太小了呗，”张晔摊手，“我问过几个关系不错的演员，觉得这部电影风险太大，不愿意来。”
洛南纳闷：“他们认为故事不够有吸引力？”
张晔冲他挤挤眼睛：“跟故事没关系，你忘了我之前是拍什么电影的了？”
“青春爱情片？”
“对，所以你想想，突然有个拍青春爱情片的导演，说要拍一部半科幻半奇幻的电影，你能放得下心吗？”
“说得有点道理……”
“而且，”张晔又喝了一口咖啡，好像越说越口渴，“我拍电影请的都是那群长得好看的年轻演员，他们虽然没啥心机，但他们背后的团队可鬼精着呢！”
“他们会说，此刻是年轻演员最宝贵的年华，自然是要把时间与精力放在稳定收益的项目上，那些先锋又前卫的电影太折腾，无福消受。”
林墨嘟囔道：“这时代，连年轻人都不愿冒险了。”
洛南叹息：“咱们也太寒酸了，连个像样的演员都请不到。”
“好消息也是有的。”张晔忽然说道。
“我麻烦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话说到这里你才跟我讲有好消息？”洛南着急地拍拍桌子，“快说！什么好消息？”
“我跟娄德华的经纪人预约了明天下午见面，聊聊我们的电影。”
“天王巨星！他愿意加盟我们的电影？”
“大概率是不可能的。”张晔摇头。
“……那你说个什么劲儿？”
洛南恨不得拿空调遥控器摔他脸上。
“起码我们有吸引其他演员的资本了呀！”张晔夸张地挑了挑眉头。
林墨说：“张导，你该不会……”
“正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去找其他演员，就说我们电影正打算找娄德华做领衔主演，你去了就有可能和天王正面飙戏，换你你不心动？”
洛南担心地说：“这不算诈骗吗？”
“我问你，我是不是预约了和娄德华的经纪人见面？”
“是。”
“那是不是有可能邀请娄德华来出演？”
“是。”
“其他演员来了是不是可能见到天王，并且同台演戏？”
“是。”
张晔一拍双手，然后平摊开来：“这不就得了？”
洛南和林墨同时抚额。
这货真的是导演吗？
张晔喝完咖啡，将空杯子重重一放，站起身来。
“各位，今明两天我的行程全满，等你们再见到我时，我会带来一个大明星！”
“希望如此。”洛南弱弱地祝福。
张晔离开之后，林墨也开始担忧起来。
“老板，咱们剧组是不是很穷？”
“怎么可能？”洛南一瞪眼。
林墨不解：“咦，不是的吗？我听说……”
“那是「特别穷」！”
洛南一说完，林墨立即没话说了。
连说的人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嘿嘿地笑着说：“横店的钱只到了一半，说看前期筹备的情况再打剩余的尾款，其他投资方说还在周转，下个月才能到位，所以现阶段花的都是我自己的钱。”
林墨想了想说：“老板，如果资金不足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修改一下剧本，把太费钱的内容砍掉。”
“不行。”
“为什么？”
洛南将毛绒玩具塞到林墨的怀里，自己则坐正了身子。
“我虽然不懂写剧本，但我知道，一个人在不受钱财困扰的时候，写出的作品才是最灵动最能打动人的。”
“我看过你的几个小情节，虽然特别烧钱，但一想到那个画面出现在大荧幕上，我就热血沸腾，全身上下像是打了鸡血般充满干劲。”
“咱们已经是豁出去做电影了，何必再斤斤计较呢？要做，就做到最好！”
林墨望着洛南激动难耐的样子，麻木的内心再次有所震动。
如同一只在寺庙中尘封多久的木鱼，不经意间被敲响，尘埃簌簌落下，清澈之心毫不遮掩。
“既然老板您开口了，我会尽我的全力！”
林墨立下誓言，满怀斗志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为了保证效率，他这几天吃住都在工作室，困了原地打地铺。
幸好他没有去上班，不然以他这样的，能把别人都卷死。
林墨和张晔忙各自的事，瞿珊珊也不在工作室，一大早在外勘察摄影棚去了。
洛南也不能闲着，他跟黎雪通知一声，转头出了门，拜访各家客户。
他是这部电影的主演，也是出品人，自然不能闲着。
为了拉到投资，他要和各种人打交道。
要他赔笑脸说好话也就算了，这帮人居然不知好歹拉他喝酒。
开玩笑，这不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洛南不喜欢喝酒，但不代表不能喝。
借助刷新状态的天然优势，所有和洛南拼酒的人都被灌到桌子底下去了，最终不得不服气地满口答应，承诺投资。
比起钱，洛南更关心的是演员问题。
做电影好比一锅饭，钱是炉灶里的火，而演员则是锅里的米，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米，怎么可能做出饭来呢？
现在的难题，是如何找到一批便宜又无杂质的米，或者让新鲜的米自己跳进锅里来。
一想到这里，他给钦州学院的校长打去了电话。
“校长，是我，洛南，你放心，这次没有记者堵门……”
洛南讲明了自己的意图。
校长对于这点还算开明，电话刚挂断，洛南收到了他发来一批学院成绩拔尖的学生名单。
但洛南要的不是这个。
“演员这门职业，光看成绩不够的，主要是有灵气，实地考核更有说服力一些。”
洛南叫上了黎雪，两人共同乘车去钦州学院，为新电影挑选合适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