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年荼和西昂结为伴侣后的未来,是不是他要顶着长辈的身份,眼睁睁看着二人在他面前你侬我侬?
情绪很快再次陷入崩溃。
失控后的行为,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变回人形,不顾西昂和陆湛还在一旁,费利重重跪在地上。
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无论他如何谢罪,事情都已经无可挽回。
雌性最厌恶粗鲁强势的雄性。
而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堪称粗鲁至极。
费利不敢抬眸去看年荼的表情。
想象中的冷眼和怒斥并未到来。
年荼竟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没关系,叔叔,已经没事了……”
她越是温柔,费利就越是自责。
除了自责,还有一种难言的痛苦。
她对他这般宽容,是因为把他当作长辈吗?
敏锐地觉察到费利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情绪似乎再度激动起来,年荼不假思索地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冷静一点,叔叔。”
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费利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纤细脆弱的手臂环绕出一方温暖的天地,他紧贴着年荼柔软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耳畔能清晰地听见年荼的心跳声,轻柔而坚定。
所有喧嚣都消失了,一切仿佛按下暂停键,失控值停止了增长。
费利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美梦。
年荼主动抱他……
为什么?
是觉得他可怜?
还是……
一贯性情强势的元帅大人陷入了不安的自我怀疑,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期盼。
在费利紧张的目光中,年荼略微松开怀抱,双手捧住他的脸,犹豫两秒,忽而俯身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霎时间,费利的呼吸都停滞了。
无需任何言语确认,只一个纯洁的、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吻,就足以表达一切。
他竟然因祸得福,终于获得了入场资格。
柳暗花明,费利如蒙大赦,浑身的血液奔驰流转,眼底迸发出欣喜若狂的光芒,胸膛剧烈起伏。
“该休息一会儿了,睡吧,叔叔”,年荼劝慰道,“从昨晚开始,你接连失控了两次,应该很累了。”
雄性通常不会像这样短时间内经历两次失控,费利的情况非常特殊。
明明几十年来他都以无情著称,如今情绪波澜起伏却比任何人都来得更凶猛。
年荼不免担忧,“这样下去,你以后还能正常工作吗?”
纵使她不太了解,也知道帝国内部的各方权力其实不太和谐。
费利叔叔能坐到元帅这个位置上,十分不易,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若他落下个时常失控的毛病,很难不被人抓住把柄攻击。
费利却摇头低声笑了笑,“别怕。”
他的声音沙哑,攥住年荼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琥珀色的眸子涌动着无比热烈的情绪,难以隐忍。
剧烈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透过掌心,传递到年荼的心口。
“……年年,我只为你而失控。”
极度兴奋的心情让费利根本合不上眼,纵使体内还有着镇定剂的残余,他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只在年荼的监督下勉强休息了一个中午,下午他又精神抖擞地爬起来,目光始终追随着年荼。
若非担心惹年荼厌烦,他几乎想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年荼无奈,“那就陪我出一趟门吧,叔叔。”
“好”,费利立刻点头,答应得飞快,整装待发,“你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