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蠕动了下唇瓣,似有些难以启齿,好半晌才开口:
“我让人寻了个同你相像体质的妖姬过来,怕威力不够,还给自己灌了顶级春药……但……我坐在远处,看了她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也没有一点想法……”
“你还去找了妖姬?哈!”鹿呦冷笑一声。
“阿吟!”他声音发急,“我连她衣角都没碰过……我、我当时还没恢复记忆,以为自己……可能对你中了邪……所以才会……”
他对她的歹心,并不是一朝一夕,也并不是恢复记忆后才有,而是打从今生第一次见她开始,心里就有了异样。
一开始只以为是对小辈的关怀,可哪有人关怀小辈,却莫名老想吃她嘴巴子的,后来得知她体质,他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才干了那么件蠢事,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说实话,他云知还又不真是什么善男信女、活菩萨的,怎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师侄豁出性命去无尽深渊取药,还给她戴上伴生铃,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心里就有了不为人知的心思。
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自我欺骗着,直到后来恢复记忆,才知道一切并不是无的放矢,她本该就是他的。
鹿呦低嘲一笑:“说的好像你活了快百来岁,除了我就没碰过别的女人似的。”
“可我……”他抿了抿唇,低下了头,“真的只有你一个,连你我第一次我都是……都是从画册上学来的……”
酆国破灭时,他年岁尚小,还不到能知情事的年龄。
被抓去妖界后,成了奴隶每天都在生死拼杀,更没机会接触这些。
后来被师父带去了云境界,一心只想变强复仇,也没功夫想这些。
再后来,他一步步爬上妖尊的位置,过的全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每日都在绞尽脑汁算计敌人,又哪分的出心思搞这些鬼名堂。
可以说,他虽活了快百岁,却对这方面的事知之甚少,当然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别的女子,只是他从没把那些人当成女的看过,该打的打,该杀的杀,从不手软。
也就是对她,被打了一巴掌,晚上恢复理智还要上赶着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反正那个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诡异莫名。
他这话虽是实话,却听的鹿呦大为恼火:“你还敢提第一次?你第一次怎么对我的你忘了?你那禽兽的样子像是不通情事的人吗?”
“我……”他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我只是敏而好学,举一反三了些……”
那一晚本就是他挑好和她成亲的良辰吉日,所以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而那时,他还未进阶合体,体内的毒也愈发难以压制,等陈最一出现,看到两人抱亲在一起,所有的理智便都被妒火给烧没了。
“敏而好学?举一反三?”鹿呦着实是被气笑了。
他叹了口气,“我那时虽过分,可也并未伤着你不是吗?我以为阿吟叫的那般欢快,应当是喜欢的……”
“你闭嘴!”
鹿呦忍无可忍将他打断,“你就是丧心病狂!”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里晦涩,胸口微微起伏,咬牙道:“是,我是丧心病狂,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比不得陈最那样的温润世家公子,所以才会令你一直厌弃至此,但我云知还告诉你,你厌我也罢,恨我也罢,我都绝不会放手!也绝不会放任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想如何都可以,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都可以任你发泄。”
他掌心变出一把匕首,‘唰’地一下抽出匕刃,将把手塞握进她掌心,指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眼角红得似蒙了层血翳。
“你若觉得我对不起你,前世欠你太多难以弥补,那你就捅这里,捅到自己开心为止,我绝不喊停。”
“但若是……你敢去找陈最,或者……呵,”他陡然冷笑了下,嘴唇轻颤了颤,眸里泪光和杀意一涌而至,“或是那个云晨……我会让他们后悔生在这世上,你大可试试。”
看她怔住,他握着她的手往前一递,刀尖正好抵在胸口最柔软的位置。
刀刃锋利,不过刚刚挨住,便有血珠浸滚出来,鲜红血液滴落掌心,他毫不在意,深邃的紫瞳里流转着浅浅的波光,“这不是普通的匕首,而是一把灵器,即便是我也可能难以挨住,但若你喜欢……我随你处置。”
鹿呦脸色刷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瞳孔震动,颤抖着手想往后缩,“疯子,你个疯子……”
他却缓缓笑了,抬手握住了她想往后退的手,用力往前一送,‘噗呲’一声,刀刃瞬间全部没进胸口,鲜血顺着黑色的刀柄涌出,渗透两人交握的指缝。
他身影滞了滞,朝前轻晃了晃,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一抹殷红血渍,血液滑落下颌,染红了那张苍白胜雪的面容,却更添了几分妖冶和残忍的美意。
“云知还!”
少女惶恐难安的声音惊猝响起,张着唇,整个人似被抽取灵魂的木偶轻轻颤抖。
“咳……”他呛咳着,喘息了两口气,眼睫微微阖起,眸光开始迷离,嘴角的笑却苦涩而孩子气,
“前世……是我对不起你,不顾你的意愿将你关了起来,后来…又强迫了你……我……本想好好弥补,却又因为忙于公事而忽略了你的感受……才会让你一直想要逃…咳…咳…逃走,最后也未能护住你……”
“阿吟……欠你的,我一点点还,你不要,不要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