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纷飞,像极了一场鹅毛大雪。
魁葵哪里还像个人,分明是个伐木机器。
连老松都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比自己更像一个怪胎!
唯独墨晔觉得魁葵美,美极了,每一个动作都美得惊心动魄。
“我再问一遍,我姥姥呢!你若再不说,我便将你连根拔起!”
古有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今有魁葵力拔老松怪。
老松怪怂了,树根一动,一块令牌随之飞出。
魁葵伸手接过,漆黑的令牌上郝然刻着王甜甜三个大字。
牌在差在,牌亡差亡。
和姥姥相处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魁葵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本以为眼泪已经枯竭,她却在这一刻,感受到胸腔要被阵阵呜咽撕裂,满胸的泪水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她哭喊道:“你竟敢吃我姥姥!你还我姥姥!”
魁葵被漫天的悲伤淹没。
几乎在一瞬间,一片花瓣印记显现在她的额间,印记呈青色,正是魁葵失去的七情之一,悲。
老松怪瑟瑟发抖,却无力解释。
他虽然叫老松,但灵智开了没多久,实则还是个宝宝。
宝宝心里苦,但不会说。
阿巴阿巴!
魁葵一拳又一拳地轰在老松的树干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树干上的鬼脸表情不断扭曲着,就连它那庞大的身躯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地。
门卫室的大叔听见外面的动静,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自言自语地道了句:“风真大啊……”
老松已经放弃了抵抗,眼前这个疯女人,他根本打不过。
他看了一眼月亮,却见一道黑影从夜空掠过。
老松的心思一下子又活泛起来。
他急中生智,说出了树生以来的第一个字。
“姥……”
魁葵怒火中烧,一片橙色的花瓣缓缓印出。
“你还敢提我姥姥!去死吧!你!”
说着,她手持长虹剑,以剑为斧,作势就要劈下。
“葵葵?”熟悉的声音从魁葵头顶响起。
她手中动作一停,连带着额间的橙色花瓣也一闪而逝。
“姥姥!”魁葵再次红了眼,哭着就扑进了王老太的怀里。
王老太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姥姥在呢,不哭。多大的孩子了,可不兴这么哭鼻子的。”
魁葵一听,一股委屈劲就上来了,不由哭得更凶了。
王老太无奈,只能转移话题道:“你这大晚上的,怎么到学校来伐树了?瞧你把这树糟蹋的,就剩个树干子了。”
魁葵抹了把眼泪,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红唇微微撅起,带着七分撒娇、三分嗔怪道:
“我到处找您,都找不着。这树怪把您的鬼差令给吐了出来,我以为……我以为您被……”魁葵说着又大哭起来。
哭得王老太和墨晔心都碎了。
两人上前,又是好一顿安慰。
老松整棵树都不好了,被削的是他,该哭的也是他啊!为什么没人来关心他一句啊?
你们别被她哭卿卿,弱不禁风的样子给骗了,这就是个怪力女啊!
魁葵被七情之一悲主导着,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她内观精神树,只见树顶之上开出了一朵花。
花很大,却只有一片花瓣,花瓣呈青色,更显孤独,连带着整棵精神树都透着股浓重的悲伤。
七情生,无情落。
好消息是,她又像个人了。
坏消息是,她的实力弱了。
魁葵蹙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姥姥,您的阴差令。”魁葵说着把令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