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林青行走在这吉蛮部的分支之中,
看着染血的地面,沉默不语。
他胸前的玉坠再次变成了血红色,一股股气血涌入他的身体!
修复着奔波的劳累。
在部落的最中央,己经立起了一座巨大的京观。
头颅,手脚,有的暴露在外,有的被完全遮盖。
但不论如何,看到这一京观,就能知道这里发生的惨状。
军士脸上呈现出了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经此一战,他们不光斩敌,还搜刮到了无数的财货!
虽然不如白云部的多,但对他普通军卒来说,己经是一笔横财。
军队不封刀,可以培养其血性。
如今大乾武备荒废,一些军卒对上了蛮子,自身的气势就弱了三分。
可一旦从中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再对蛮子畏战!
林青来到军卒们搜寻的物资前,面色阴沉。
这里面的财货,林青不感兴趣,但这两个大桶中的东西。
由不得他不重视。
一桶是盐,一桶是糖!
毫无疑问,盐是大乾官盐,糖是大乾官糖,与他手中的一般无二。
再看搜刮出来的甲胄长刀,制式精良,至少百炼!
而草原,冶铁技术差到了极致,如何能锻造如此刀具。
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如此他所闻所见!
无不证明着大乾己经危机重重。
外有强敌,内有国贼!
深吸了一口气,林青冷声下令:“收缴战利品,准备回程!”
“是!”
尽管在来时的路上,他们己经被伯爷所展示的战法神乎其技。
但真当与草原人厮杀后,他们竟然觉得。
以前畏惧的草原人,也不过如此。
但他们也知道,此战胜利的关键!
每一个百户队伍完成好下达的命令,自然而然就获得了胜利。
对这位伯爷,他们眼中还闪过了一丝畏惧。
无他,立京观!
京观不详!
不是哪个将领都有如此胆量,
放在他们身上,他们自然不敢。
但,伯爷敢!
就在他们将多余的战利品放在一匹空马上!
南方突然传来了剧烈的马蹄声,众人循声望去。
天边出现了一黑线,掀起了滚滚尘沙。
不少士卒的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了震撼!
马!铺天盖地的马!
马蹄奔腾,如同草原上的流星,划破大地,震撼人心!
马儿们扬着高傲的头颅,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身躯的肌肉!
黑色,黄色,白色的鬃毛肆意挥洒,让一众军士心情激荡。
高头大马!都是上好的高头大马!
首到在军卒控制下,马匹缓缓停下了脚步,一些将士们才缓过神来。
一名黑甲百户上来,来到林青面前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回禀伯爷,卑职此番带回马匹三千余,斩杀敌军一百五!”
林青向后看去,只见一些头颅被挂在了空空如也的马背上。
鲜血顺着高头大马结实的肌肉流了下来,让一些军士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们一些人的马只是普通的大乾马,虽然性格温顺,耐力持久。
但比之草原最好的高头大马,还是差了不少!
“你们做得很好,此地有一些战利品,等回去后和麾下军卒分一分。”
林青指了指那些被收起来的金银珠宝!
在军中,由于各部的分工不同,可能会出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
所以不论缴获如何,都要留出一部分。
分给散播在外的斥候,以及无法参与最后厮杀的骑兵!
这样一来,参战军卒皆有缴获,如此方可强军。
如今有了三千余马,林青冷声下令:
“所有军卒下马,将此地粮食尽数带回北乡城!”
“所有牛羊聚集,一并运回。”
随即林青看向两名百户,命令道:
“你们二人断后,若有敌袭,尽快来报!”
“是!”
一时间,京观带来的压抑感觉也慢慢消失了。
此地的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如此多的牛羊以及粮食。
足够他们这些军卒吃好些时间了。
事实上,牛羊在草原上就如大乾百姓的土地一般,是非常重要的生产资料。
如果不是重大节日,或者非常大的喜事,轻易不会宰杀牛羊而食。
而是通过牛羊的皮毛,牛奶,粪便来向大部换取粮食。
但他们乾人不同!
乾人有稳定耕地来提供粮食,所以靖安军缴获的牛羊除了吃,似乎没有别的用途。
一时间,经过了一天厮杀与奔袭的大乾骑兵。
竟然...有些饿了。
严光摸了摸肚子,看着那个可爱的小羊羔,不禁舔了舔嘴唇。
那可是肉啊。
虽然靖安军不缺粮食,但肉食荤腥可不多见!
林青敏锐地察觉到了军卒们热切的目光,微微一笑,
朗声说道:“想吃肉,动作就快些,那些不能再战的马匹也尽数宰杀,带回北乡城!”
“是!!”
气氛再一次高涨!
.....
北乡城,一处五进的阔气宅院中,有一间宽三丈,长三丈的暖阁。
这里夏如秋,冬如春,一些违反了自然规律的花草也在这里生长。
在暖阁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
里面一年西季都点着龙涎香,使得暖阁内的味道西季清新。
暖阁的窗户紧闭,房间昏暗。
隐隐能看到五张巨大的座椅,其上如今都坐着人。
一道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充满和煦,像是冬日里的阳光。
“诸靖安军如今大肆采购粮草,诸位有什么想法?”
“呵呵,想法?郝掌柜,这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啊。”一道略显阴冷的声音响起。
“郝某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如今粮仓走水,一时间竟然没有足额的粮草贩卖,这可如何是好?”
声音和煦,但所说之事却阴狠歹毒。
“哈哈哈,既然郝掌柜家的粮仓走水,那某的粮仓就遭遇了盗匪吧。”一道声音极为雄厚声音响了起来。
“既然靖安军不接受涨价,那就让他们无粮可吃,看他们如何能掀起风浪。”
最角落一道声音响起,声音尖锐:
“这...某觉得还是要多看看,京城的消息己经传来了,靖安伯年少成名,平灭了赤林老城一线的白云部,我们如此做,不怕他狗急跳墙?”
最先说话的郝掌柜淡淡开口:
“那又如何?我等只是合法地做生意,赚取一些差价。
那靖安伯对草原人狠辣,还能奈何得了我们?”
“既然如此,那某明日就开始暂停售卖了。”那阴冷地声音响起。
“那是自然。”郝掌柜淡淡说道。
其余人想了想,也表示同意。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