矾楼最顶层,这里灯火通明,
巨大的香炉摆在中央,散发着淡淡清香。
也使得五层弥漫着稀薄的白雾。
此刻,在五层最中央,有着一张宽大椅子,王夫人就笑吟吟地坐在上方。
看着下方跪着的可怜美人。
在一旁,还有一人坐着木椅,手里拿着一个茶壶,颇为富态,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尽管身穿一件白色素衣,但看起来依旧挡不住那一股贵气。
此人是矾楼的掌柜,明面上的东家,一首以来都是他在操持矾楼的生意。
也是他让矾楼慢慢变成了毫无争议的京城第一楼。
能与之相比的,只有江南的几楼了。
他的真名京城人己经忘记了,只知道他叫麻五,别人都叫他五爷。
此时此刻,他没有了往日的玩世不恭与桀骜,脸上则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得意。
看着下方的甘遥,犹如看向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就连他也没有想到,当年的无意之举,能够带来如此收获。
“我记得..还有几人与他一般,男身女相...也是时候培养一番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慢慢低头,随即转头面向王夫人,一言一行充满恭敬:
“王夫人,您觉得如何?”
王夫人察觉到了他不敢看自己,轻轻一笑,
“麻五,我们也是老熟人了,至于如此见外吗?
当年你还是济安坊的伙计,我也没有嫁人,现在想想啊,十年时间转瞬即逝。
如今我成了武安侯夫人,你成了这矾楼掌柜,真是世事难料。”
“王夫人还记得小人,是小人的荣幸。
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自从老爷进入都察院,将济安坊的生意丢走,
我们这些人只能跟着新东家,也就疏了与老爷的联系,还希望大小姐莫怪..”
王夫人的皮肤滑嫩,如凝脂美玉,
此刻五楼有些温热,以至于她的脸颊微红,成熟妇人的魅力毫无遗漏地展现。
也难怪麻五不敢去看,而在下方跪着的甘遥见到这一幕,也不禁愣了愣。
“王夫人..也是极美的。”
王夫人朝着甘遥招了招手:“过来。”
甘遥将头低下,双手双脚都放在柔软的虎皮地毯之上,蹑手蹑脚地爬了过去...
王夫人将两只精致小巧的玉足抬了起来,如同晶莹剔透的湖面,清澈明亮。
甘遥能明显能看到那白皙细腻,纤尘不染,不由得将头低下了一些。
她轻轻将玉足搭在甘遥身上,看到麻五,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父亲进入都察院,不光是你不得安生,许多老人都慢慢散了,
就连我也要被迫嫁人,整日受人约束。”
麻五看着地上柔顺的地板,脸上露出笑容:
“大小姐,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没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您出身显贵,享荣华富贵,自然要予以家族回报。”
王夫人脸上勾起一丝玩味:“你在教训我?这些我不懂吗?”
“大小姐...您误会了,今日之事...做得太过招摇,
如今京城不太平,各个大人都心惊胆战,
生怕倒在这场风波之中,葬送家族一世荣华。
您还是要为老爷多体谅一些。
七千两银子...麻五分文不取,这甘遥就是送给小姐的。
明日我会派人散出谣言,
说明今日都是一场戏,乃是矾楼与王夫人哄骗百姓的一场戏,并不是您本意。”
麻五脸上充满无奈,淡淡说道。
王夫人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眼中也闪过一丝寒芒,
用力朝着甘遥的脑袋踹了过去,将他掀翻在地。
“他?一个奴才也值得我来演戏?
麻五,如今做了矾楼的掌柜,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对于这个结果,麻五早就有所预料:
“不管夫人说什么,这些消息某都会散出去,如此才让老爷不至于处在风口浪尖。
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恩情,希望小姐不要怪罪。”
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小姐啊,不是麻五我胆子小了,而是以往麻五太过天真。
如今知道的越多,这京城越可怕,
我也有妻儿老小,稍有不慎,就要船毁人亡,由不得我不怕啊。”
“言尽于此...麻五告辞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丝毫不顾王夫人那阴寒的眼神。
待到他彻底消失在此地,王夫人才收回视线,
转而看向正慢慢爬过来的甘遥,发出一声冷哼:
“原本你是七千两的珍贵货,如今也变得一文不值了。”
她气呼呼地坐了起来,秀眉微皱,
来到桌边坐下,轻轻喝着杯中酒水,眉头愈发紧皱。
这时,大丫鬟慢慢来到甘遥身旁,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甘遥的神色来回变幻,最后在大丫鬟严厉的眼神下,缓缓点了点头。
而后...他继续在白虎地毯上爬动,最后来到桌边,找了一个缝隙钻了进去...
轻轻地摩挲声响起,王夫人感受到异样,
瞥了眼自作主张的大丫鬟,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微微前倾。
拿着酒杯的手掌猛地攥紧,青筋暴起。
慢慢地,她那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
纤细修长的手指掐着酒杯,在手里来回把玩。
似乎喝醉了,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同时一抹红霞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脖颈。
似乎使得这五层的温度再一次上升。
......
离开五层的麻五面色阴沉地走进一间密室。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密室大门关闭,昏暗的灯光亮起。
他慢慢坐在椅子上,喝着早己凉透的清茶,
脸上有些不解,又带着疑惑,最后带着可惜。
“吩咐下去,今日七千两银子赎身之事,只是矾楼的把戏,为的是骗取那些商贾的银子。
王夫人的七千两如数归还,至于其余人打赏的银子,王夫人也有分润。”
密室的黑暗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人,说道:
“掌柜的,这样对矾楼的名声有损,东家们那边不好交代。”
麻五捏了捏眉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们会懂的,若是让王大人知道自己女儿在此一掷七千两,我们才有大麻烦。
东家们若不想与王大人决一死战,就要忍下吃下这个亏。”
“这...属下还是有些不明白,我们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不..谨慎一些好,若是不谨慎,死的就是我们了,
绝对不会是那王琦云,那就是个疯女人。”
“属下不解,还请掌柜解惑。”
“愚蠢啊,王岩就那疯女人一个女儿,
而东家们有无数生意,少一个矾楼算不得什么。”
说着,麻五话锋一转:“不过王大人也知分寸,不可能与东家们死斗,
做不好善后,最大的可能就是你我去做那疯女人闯祸的替罪羊。”
“这...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去吧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