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现在这般,没准不只有他们,还有一个或两个寄托着他们爱意出生的小生命……
似乎是害怕打碎了这仿佛将他置身于平行世界的美好幻境,卓熠歇了一切繁杂思绪,抬手轻轻拉开了餐厅里的木椅,人坐上去,目光一刻都舍不得从还没有停止忙碌的邵棠身上移开。
“怎么了这是,一直盯着我看,我有那么好看?”邵棠察觉到他丝毫不掩藏爱意的视线,其实仍有些羞,只不过含羞之余也很开心,没有哪个女人已婚六年依然能收获丈夫热恋般的注视不开心。
不过她仍旧有点好笑地打断了他:“你再看一会儿可要迟到了,或者说你是老板,打卡不打卡无所谓,反正也没人敢查你考勤?”
卓熠被她戳破也不好意思起来,抬手抵唇,轻轻咳了一下缓解尴尬。
“我是不需要打卡,也不存在被查考勤一说,但平时都和员工一起上下班,基本不会迟到。”他低声辩解道,“正因为是老板,才需要给员工们做出表率,只负责吃喝玩乐当甩手掌柜哪能留住有能力有追求的员工?”
邵棠最后端上来的盘子里放着两个煎蛋,听他说罢便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和带兵打仗一个道理,如果长官各项技能都不行还天天吆五喝六,底下的兵一准反了他。”
二人边吃早饭边聊天,之间恩爱小夫妻的氛围更浓了。
卓熠也跟着入戏渐深,闻着桌上的饭菜香,哪怕碍于食材有限的客观条件,全是邵棠拿昨天的剩外卖二次加工而成,依然被唤回了早已过劲儿的饥饿感。
忘形之际他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右手的伤,邵棠递来筷子便自然而然地抬手接,几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地叫邵棠瞧见了他少说贴了五六个创口贴的手。
“阿熠,你手怎么了……”邵棠目露愕然。
她惊惧发问,卓熠方才意识自己疏忽了,情急之下筷子也不要,跟做错事怕家长责罚的小孩儿一样,条件反射地把手往回收。
但已经发现了他受伤的邵棠怎么会再叫他轻易糊弄过去,当下不再去管筷子不筷子,一下抓住了男人那只妄想逃开的手。
她指尖犹带着为心爱之人烹饪餐食的烟火气,他却由于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而掌中薄凉,一热一冷的两只手胶着在一处,惹得卓熠心神猛然一晃。
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时间以二人为中心极速倒退,将他们一起带回了六年前,他们去民政局离婚的那一天。
不是今日这般的盛夏,而是繁华落尽的深秋,天气寂凉,他们走进民政局时还只是灰蒙蒙的阴天,待到作废的钢戳在鲜红的结婚证一锤定音,腿部伤势尚未痊愈的卓熠一瘸一拐地伸出手去挽留邵棠,他抓住她手腕的手上便落了毛毛细雨。
两个月。
他们这段被他亲手葬送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的两个月时间。
他怨不得任何人,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棠棠……”
那时距离卓熠受伤不过一个月,三天前刚刚能勉强下地,这样不管不顾地丢了拐杖追上她几乎透支了他仅存的全部体力,引发全身伤口都疼得一阵阵叫嚣。
然而他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痛楚了。
无以复加的心痛盖过了其他的一切感觉。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犯下那等过错后还纠缠不休的做法不堪至极。
不过那一刻什么都无所谓了。
想到一旦放手意味着什么,他只奢求能够握紧她的手,一直一直不松开。
“卓熠,你放手,我们都结束了,别逼我说更难听的话了,行吗?”邵棠在雨中同他僵持,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发梢和通红的双眼都沾染了冰冷的水汽。
“不放……不放可以吗,棠棠……你打我,你骂我,都可以,我活该……但别走,求你……”
邵棠回过头来,眸色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他曾是最光鲜夺目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却在她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似乎只要她肯心软留下来,他便甘愿将所有骄傲和尊严都送到她脚下,她想要如何践踏都听之任之。
她闪动眼睫,明明雨势不大,眼前不知怎么就变得雾蒙蒙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哥哥的死都没能哭干她的眼泪,居然现在还有多余的份额错付给这个害死了哥哥的罪魁祸首。
他可怜吗?
可他付出的东西和哥哥的性命相比,根本一文不值。
“卓熠,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很后悔遇见你。”放任最后那滴泪从眼角滚落,邵棠彻底冷下语气,愤慨决绝地说出这句话。
不是后悔嫁给你,也不是后悔爱上你。
她直接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过往,同时也扼杀了他们未来还会存在交集的一切可能性。
“滚。”她用力一挣,甩手的动作太凶狠,将那个本就站立不稳的少年粗暴地带倒在地,自己那本已经作废的结婚证也劈头盖脸地掷到了他面前,“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