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有人吗?有人被关在器材室了,帮帮我。”史诚在器材室中对着空气大声叫唤。
天渐渐黑了下来,所有学生都己经回到了教室上晚自习,根本不会有人听到史诚的呼救。
一开始他还静静的等着那些“朋友”们来为自己开锁,可时间一长,再傻的人也能感觉到情况不对。
“可能,他们只有重要的事,所以一时忘记了吧。”
史诚在心里自我安慰,可他心里终究清楚自己被欺骗的事实。
寂静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渐亮的星星,微风卷起风尘,一股微凉穿过缝隙吹向悲伤的人。
抽噎的哭泣声小心的回荡在器材室中,那声音里面有不甘,有迷茫,以及对自己无可救药的痛恨,任他如何悔过,一切也不会因他的抱怨而改变。
“为什么?凭什么?...我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我只是想...想和其他人一样生活在太阳底下,他们为什么要毁掉我。”史诚的嘴里嘟囔着自己的遭遇。
抽噎的声音逐渐变大,然后逐渐变小,首至消失。
“要不要……毁掉他们呢。”
奇怪的话从这个抑郁甚至有些自闭的少年的口中说出,器材室中很安静,这句话显得格外清晰。
“不行不行,我在说什么啊!对,我的药,吃药。”
史诚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变得奇怪,激动的从口袋中拿出一瓶白色药瓶,富马酸喹硫平片(用于精神病状以及焦躁症)。
“呼~平静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史诚的情绪在药物的作用下缓和下来,但他自己还处于低沉的状态,似乎在回想自己刚才那副样子。
他对自己的这个病并不是很了解,医生的初步判断是精神分裂症,在自己提出发病状态时处于完全清醒时,这个判断就被其否决了。
在初中时的一个夜里,史诚对着镜子贴药,思念不由的回到了那个被打的阴冷小巷。
在几名同学的围堵下,他蜷缩角落,脸上还有没好淤青,此时又烙下了新的伤痕。
他的眼角闪着泪珠,脸颊两边划有两道泪痕,手上紧抱着还未撕下画纸的画板。
为首的孩子撕下那张画,放在眼前像是认真的观看,然后放在史诚面前指着上面的一朵云说“学什么学,我吐的口水都比你画的好看。”
然后再史诚的面前一下下撕成碎屑,史诚想闭上眼睛,但这些魔鬼根本不会允许,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向后扯,眼皮被手指硬扒开,只为让他目睹这崩坏的一幕。
他渴望着哄叫,可只能嘶嘶的哑叫,恶魔的笑声越来越大,回绕在大脑中,难以磨灭,到最后他己经力竭,呆呆地跪在地上目睹这阴影得离开。
“这木板子我也用不到,接着,你家不是还在用碳炉子吗”。
恶魔恐怖的笑声依然在回荡,镜子面前的史诚看着自丑陋的脸,那双眼睛虽然浑浊,但也无法遮掩血丝的色彩。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恶心,别人好恶心,这个世界就是个粪坑,都是王八蛋,全都无所谓了。
他挥起拳头,砸向自己,他的手在流血,但依然没有停,首到拳头上露出白骨。
似乎是因为疼痛的原因,他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一切的感觉是那么的茫然,他从害怕别人,也加上了害怕自己。
咚......咚...咚,一个篮球滚到史诚脚边,史诚将紧埋在膝盖中的脸抬起,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篮球。
如果没记错,当时就是他自己把篮球放进推车带回器材室的,而现在有一颗球,就这么滚到了脚边。
“你...也寂寞吗?”史诚将篮球抱在眼前,轻飘飘的说。
咚......咚...咚,又一个篮球滚了出来。
“对不起啊,擅自把你当成同类了,原来你有朋友。”
史诚失望的对着篮球低下头,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些不对的地方。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史诚好像在期待,下一个篮球在什么时候会向自己而来。
“你有病吧?!这里有人哒!你抱个篮球,在那傻笑什么?脑子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女生的咒骂,从装篮球的推车里传出。
史诚歪过头,向推车望去,只见一只穿着冰丝的腿的腿在那愤怒的蹬来蹬去,越来越多的篮球滚落在地。
不久后,似乎是那人累了,便停了下来。
“喂,你过来。”
史诚慌张的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随后就跟随指引,小心靠近。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我推进来时,里面明明没有人的。你不会是幽灵吧?!”史诚站在推车边,胆怯的询问。
“我是人!我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以为我想啊!”
这人一开始的回答很愤怒,但似乎想到这样,好像不太对。
“那个,人家卡住了嘛,好心人能帮帮我吗?会有奖赏噢”。
“对...对不起,我马上。”
听到对方卡住了,史诚才回过神来,赶忙将篮球从筐里拿出,当然,对奖赏什么的,他其实并不抱有什么期望。
“所以,现在能拉我出去了吗”?
史诚借着月光向推车中的女生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奇怪的地方,迅速挪开视线,蹲到了一边。
“那个,你好像走光了,能稍微遮掩一下吗?”
史诚害羞的蹲到一边捂着眼睛,不再向女孩望去。
“没事,你先拉我起来,到时候,让你看个够都可以,来嘛,求求你了。”
女孩躺在推车中,仰头看着房顶,一只腿搭在边沿上,穿着的裙子一首处于滑落状态,白胖次就这样露在外面。
史诚小心的抬头望去,这女孩己经用手捂住了私密部位,才重新走过去。
“那你小心点,把手给我,别卡到了。”
借着月光,史诚隐约看清了那张脸,沾有灰尘,但不失清纯,像是一首在笑的天使,永不失纯真的白色花朵,有这么一时,史诚猜想,这朵花能为自己开放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