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说道:“图!”
图?!
见我不明所以,老钟拿出了一张图出来。
我接过来一看,图不算大,也就两张A4纸合起来大小,有明显的卷起折叠痕迹,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山川河流星相,一些重要的地方,还用特殊的古怪符号标注,整张图布满了笔画和符号,给人一种乱如麻的感觉。
图最上头写了几个小篆字。
“封天相地。”
老钟向我解释:“茶杯碎裂之后,我发现它的杯壁竟然是空心的,是一种特制瓷,里面露出了一纸张角。当时我觉得非常奇怪,于是小心翼翼地撬开了杯壁,见到里面就是这卷图了。”
“这应该是风水堪舆相术图,符号是古人加了密的,我也看不懂。想起之前你在墓室里与老罗的对话,以及后来问我有没有发现老罗藏的宝贝,我感觉这东西应该是你的。电话里又不好明讲,所以让你赶紧过来一趟,把它转交给你。”
藏这么隐秘,杯子都不让人碰,而且还是相术奇图,不是宁家的秘术才见了鬼!
虽然这玩意儿我一点也看不懂,但心中欣喜异常,拍了拍老钟的肩膀。
“老钟,够意思!”
谁知道,一拍之下,老钟竟然直接朝我跪了下来,脸色蜡白,声音发颤。
“宁先生,我真的没有复印、也没有偷学,只瞄了一眼就没敢再看了!我早就不想干这一行了,知道这个也没任何意义!如果撒了谎,天打五雷轰!”
我瞅着他那副快要吓尿的样子,哭笑不得。
“不是......我看起来有这么凶残吗?”
老钟瞅了瞅我,烂着一张脸。
“皮笑肉不笑的......我以为你要弄我。”
我笑道:“我不是老罗,人品没那么次,真心感谢你来着!”
转念想了一想,人家帮我这个惊天大忙,咱心里得有点逼数,又对老钟说。
“你不是想来港去我武馆干活儿吗?来吧,给你留好了位置。”
老钟忙不迭地摆手。
“不了不了,我打算去乡下,过段时间出国,武馆就不去了。”
卧槽!
老钟挺小心的,他这是有点担心自己发现了秘密,我让他去港市,会困住他。
我只得作罢,让他报一个卡号给我,回去汇点钱给他,让他日子好过一些。
老钟打死都不收。
“宁先生,我还是同你讲实话吧。一来这东西我确实看不懂,不知道它价值在哪儿。二来我真心想报答你在墓里拉我一手,没让我葬生蛇腹。三来我见识过宁先生的大本事,即便我拿了这图,不管卖掉还是自己用,迟早有一天你会找到我,到时我的下场只会比老罗更惨。”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给了你,我接下来也活得安心些。”
醒目仔!
我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大恩不言谢,今后有需要,你言语一声。”
老钟向我抱了抱拳。
“我得赶紧离开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老钟走了之后,我赶紧将图藏在了身上,离开了旅社,打车回火车站旁的宾馆。
小可见我安全回来,松了一口气。
我将刚才见到老钟,并拿回来宁家相术之事告诉了小可。
小可听完之后,啧啧称奇,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德之人,必有余荫。”
“哥,你心地善良,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深吸了几口烟,瞅着窗外。
现在宁家五术我已得其三,有两样之前给了棠姑娘保管,她临别之前将藏宝地告诉了我,回港后得将它们放一起。
回忆起来,好像每走一步,冥冥之中都有注定,接下来的两术,依然会如此吗?
不管怎么说,我非常高兴,正好火车要晚上才能走,干脆带着小可和小圆乎去逛街。
经过几天的相处,小圆乎发现我们是真心对他好,而且他确实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来自哪儿,逐渐相信了他已经失忆,我们带他出来治病的说法,也不再闹腾着要报警了。
三个人逛了一天,臭豆腐、湘菜吃个大饱,心满意足再次上了火车。
回到港市已经第三天中午,我们带着小圆乎直接回了屋坪。
我见到依旧鱼龙混杂、破烂不堪的环境,心中感概良多。
第一次来的时候,豹叔疯疯癫癫地翻垃圾桶,如今他已是会馆的武师,还夺了南粤传武大会四强狮头。
当时小圆乎还带着我用黑寡妇炸粪坑呢,如今他慧眼已闭,还彻底失忆了。
时光,往往在不经意间,已改变人的一生。
我们见到小圆乎妈妈的时候,她正在卖小鱼罐头,望见小圆乎,手中的罐头都摔在了地上,溢出满地鱼香。
小圆乎不认识自己妈妈。
“阿婆,你的鱼掉啦!”
我对她说:“屋里说!”
一进屋,小圆乎竟然在里面跑来跑去,四处找玩具,嘴里喃喃地说:“这里我好像来过哒......”
“宁先生,小乎这是?”
小圆乎妈妈满脸心疼和不解。
我不想再重复故事,便让小可同她讲,自己出去抽烟。
一会儿之后。
我听到屋里呜咽哭声。
小可从里面出来了。
“阿姨听到棠姑娘不能再与小乎见面,好难过,说棠姑娘是活菩萨,问我有没有她的照片,阿姨想每天上香磕头。”
“你咋回的?”
“我说活人不受祭,别把恩人的福气给祭拜没了,再说她不能与小乎见面,照片最好也别放。”
“聪明!”
我们进去同她们打招呼作别,见到小圆乎正用胖手给自己妈妈擦拭眼泪,一脸心疼相。
这还真是母子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