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的话，意思是乔渊在使用她身体时所发生的一切，林凌玲都知道吗？
“你一直在这具身体里？可以看到一切吗？”乔渊问道。
林凌玲点头，肯定了乔渊的问题。
“是的，我一直看着你们。”
这个回答让乔渊背后一凉，怪不得她一直有种被窥探感，当初在面对沈黎明的时候，也会有一些无法自控的感情突然汹涌。
看来一切都是因为原主林凌玲了。
“那你一定知道我来这是为了什么？”
“是的，但我不确定我能帮到你。”林凌玲回答道。
“没事，我只是想了解些一些情况，有些问题……可能会冒犯到你，但是还请你告诉我，我想，你肯定不想让那位旧神再来扰乱这个世界吧？”
当乔渊提到“祂”时，林凌玲的瞳孔紧缩，眼里充满着恐惧，还有愤恨。
“是……”她咬牙说着，眼中迸出的怒火似乎要把一切烧穿。
“就是因为那位神祇的降临，才害了那么多人走向死亡，即使活下来，许多人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当然想要祂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乔渊注意到，即使林凌玲这么恨那位旧神，她所用的词也只是让祂“离开”，而被“杀死”或者“打败”。
“你是觉得，祂是无法被战胜的，对吗？”乔渊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乔渊的问题，林凌玲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是……”她说道，“虽然我很恨祂，但我也很清楚，那位是不可能被消灭的，所以，我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你们，毕竟对于祂，我知道的也很少。”
“我想问，沈黎明当初为了救你，选择了和祂交易，但是最后你却……你自己知道是因为什么吗？”这是目前为止乔渊最关心的问题。
“我知道。”林凌玲抬起头看向乔渊，乔渊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和决绝。
“我是一名护士，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救了。所以当我从病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感觉非常的惊讶。
一开始我以为是来自上天的奇迹，让我能够死里逃生，再次见到黎明。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林凌玲低下头，似乎不愿意再往下回忆，眼中流露出痛苦。
“也许是受祂影响逐渐加深，有那么一天，也就是……你来的那天，我突然能听到祂的低语。
他告诉我，是黎明求助于祂，并且代替我与祂签订了契约，祂让我……成为他的信徒。”
林凌玲说到这里，乔渊大概猜到了后续。
“你拒绝了祂，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林凌玲回答道。
“事实上我本来是拒绝不了祂的，因为黎明代替我签的那个契约，我能感觉到，那个契约对我与祂的约束能力都很强。但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成为那个杀害了无数的凶手的帮凶。
于是我在拼命抵抗着祂入侵我的精神，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前出现了很多神奇的画面。”
“神奇的画面？”乔渊继续问道。
“对……我好像……看到了许多星星，不是地球上能看到的夜空中的那种星星。而是宇宙中的运行的无数星球。
我看到一场爆炸，感觉到了光和热。我看到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球，还有连绵不断的雷雨天。
看到第一条爬上陆地的鱼，还看到了狩猎的恐龙。还有很多……我根本没有办法描述出来的场景。那一瞬间我似乎也成了一个全知全能的神。”
这个描述！乔渊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我大胆猜一下，你似乎是见证了宇宙的诞生和发展，还有许许多多不同的宇宙的地点，因为你不曾见过那些地方，所以大脑里并没有与他们相关的概念，所以描述不出来。”
“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林凌玲皱眉，似乎是在努力的思考。
“我觉得，你是看到了那位旧神的记忆。”乔渊说道。
“按照沈黎明的说法，那个旧神就是起源于世界诞生之前，所以才会见证这一切。”
乔渊继续猜测道：“我不知道那个契约的运行原理，但似乎，在抵抗的过程中，契约帮助你和那位旧神建立起了联系，所以我猜，你当时是进入了祂的精神世界。”
对于乔渊的猜测，林凌玲表示了赞同。
“你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想想的确是这样。而且当我看到这些场景后，我脑中祂的低语也消失了，祂似乎很快地远离了我的精神世界，也就是在那个间隙，我才找到了机会。”
乔渊的心情沉重，她当然知道，林凌玲所说的机会是指的什么，这大概就是林凌玲的死亡真相。
“乔渊，”见乔渊有些愣神，林凌玲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我说的这些，对你有帮助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有的，”乔渊肯定的回答，
“我现在知道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那就是通过契约，那位救生不仅可以进入被契约者的脑中，被契约者也是有可能进入祂的精神世界的，这一点很重要。”
乔渊终于看到了一些胜利的曙光，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因为非常碰巧，我刚好认识一个与那位旧神建立契约的人，还有两位非常擅长操控精神世界和梦境的人。”
看到乔渊的笑容，林凌玲终于也笑了。
她很久没有感觉到希望，今天乔渊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的微茫。
虽然这点光芒很微弱，但终于是有了。
“那就祝愿你，祝愿和你一起战斗的朋友们，你们能够得偿所愿，平安归来。”
“现在，就让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林凌玲收起笑容，神色变得庄重。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朝着那株巨大的黑色树木走去。
她走到树下，口中不断吟唱着什么，那是乔渊不认识的语言。
随着她的吟唱，乔渊听到了树丛里响起了许多稀碎的风声，那是蝴蝶煽动翅膀带起的气浪。
无数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像朝圣般的，汇聚到了巨树之下，盘旋在林凌玲身边，像是在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