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紧张?”
男人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男人本就高,平时身上的威严性就重。
偏她现在又是个病人,尽管刚刚喝了空间灵泉水,此时她距离恢复还需要点时间。
她就怕这个男人对她用粗,她可不会觉得男人对她有情似的。
毕竟两家人还有血仇呢。
祈子悦越发挺直了身板,故作镇定说:“怎么,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叫人。你可是下放的人,你说谁更怕?”
江祈淮笑。
祈子悦赶紧移开头。
她穿越后第一次见这男人,就是两个小姑娘给她表白,不得不说,这男人这皮囊太具有欺骗性了。
祈子悦想将他一巴掌呼出去,省得在眼前,她这具身体以前没怎么跟他相处过,可真正相处下来,她才发觉这具身体对这人有一些情绪完全是她压制不住的。
好在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忽然出声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你说的对,如果你下次多这么受几次伤,谁都没办法阻止你。”
江祈淮看女人低垂着脑袋,他无从判断她的情绪,只是顿了顿后,抿唇说;“不过,你作为孩子的妈妈,我是孩子的父亲,我随时需要关注他的健康,他的成长环境,所以我必须要来看看情况。”
江祈淮:“你也说得对,我是下放的人,你现在是晚上昏迷。下次,你若是白天昏迷,我要是白天出现的话,你说我这个下放的人会不会暴露?”
“继而就暴露安安的身份,连累安安一起下放?”
男人这声音是顿了一下说的。
祈子悦一听这话,瞬间就来气,“你威胁我?”
她忽然抬头看男人,心脏瞬间被他气炸。
江祈淮看着她,声音甚至说得上温润而没有起伏,他说:“你可以当成我在陈述事实。”
祈子悦却是气得小声骂了一句,“病死你得了。”
江祈淮:。
他深呼吸一口气,他就这么站在离女人两步远的地方,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靠得近,她的声音闯入了他耳中。
小小的抱怨,不让人烦躁,反而多了一丝娇俏。
江祈淮只觉得整个人,整个神魂都在散发着愉悦。
他手抬起来想揉揉她眉心,最后又放下去了。
沉默半晌,他说:“医药费,沈加霆他们已经付了,想必也知道你的病情,就说你不在意我们的看法。”
“那要是沈加霆告诉沈子凡呢?”
江祈淮:“他是在战场上的人,忽然收到消息‘你晕倒了’。你说,他出点什么事,你可愿意?’
看女人忽然不吭声,江祈淮薄唇又吐出一句话,“战场上,刀枪无眼,只要一出事就是生命的代价。”
祈子悦如一下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她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安安进来了。
江祈淮摸摸安安脑袋,然后没听她回答,他就于夜幕中走了,只留下祈子悦恨不得掐死他。
祈子悦:所以搞政治的人就是讨厌,太精通心里,几乎每一次都掐在你的七寸处!
这一点上,不得不说祈子悦和沈子凡都共振了。
他们都觉得江祈淮的确是讨厌!
房间里
祈宁安又一勺一勺小心喂妈妈喝完水,然后一双漆黑的眸子就盯着妈妈。
他小心叫了一声,“妈妈,还疼不疼?”
那小模样,看的祈子悦心脏软的一塌糊涂。
刚刚极其浓郁的灵泉水一入口,她身体就能动很多了。
此时手脚虽然还是无力,却是已经能动了,她将小崽子抱进怀里,然后狠狠在他小脸上mua了一口。
“宝贝儿,妈妈没事了,妈妈让你担心了,下次妈妈小心一点。”
祈子悦保证。
祈宁安点头,她无论做什么,他都是会原谅她的。
祈宁安十分乖巧,但是他本就智商奇高,人聪明绝顶,别看他还小,但是有亲爹带着训练逻辑思维。
所以尽管他还是个小孩,但是逻辑推理已经能碾压很多同龄人了。
他去厨房的时候,看到了很多瓶瓶罐罐,另外还看到几件马甲一样的衣服,
他看过款式,这个款式既不是给他穿的,也不是给妈妈穿的,那就只能是给一个人——沈叔叔的。
他抿了抿唇,问,“妈妈,你是不是担心沈叔叔有危险,所以才给他做衣服晕倒了?”
祈子悦:?
这小家伙咋这么聪明。
祈子悦干咳一声。她的确是有忽然想起原着中有个最年轻的首长出事,然后担心男人给他弄春夏的防弹衣,防弹t血,最后还有给对方画一个药泉水的原因耗费精神力。
可她晕倒,最核心的原因是因为她自己贪心,是她坚持要弄灵泉水的泉眼导致的。
可这种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于是祈子悦发挥她忽悠功能,她笑眯眯问小崽子,“为什么这么问?”
她刚刚还在想剧情呢,但是不确定那个中弹中毒失踪的最年轻首长就是沈子凡。
毕竟原着剧情更多都是围绕小男主和小反派的争斗上,原着中,事后是小反派的亲爹江市长在平反复职后,有通过一次聊天的时候,就提过一个最年轻的首长好像出事了。
祈子悦不确定具体的人。
祈宁安不知妈妈所想,只是想到白天何念溪的话,他漂亮的眉头皱眉,用着奶呼呼的小童音说:“就那个何念溪神秘兮兮来说的。”
祈子悦:?
“她说了什么?”
祈子悦感觉舒服多了,她也不躺着了,直接给自己重新披了一件长衬衣起身,准备给他们娘俩弄吃的。
祈宁安跟着妈妈的脚步出房间,然后用不确定的声音解释。
祈宁安:“她就说了沈叔叔有危险啊,还说他是当兵的,随时都有危险很正常。”
祈子悦脚步停下,然后转头摸摸儿子脑袋,“是的,不过你要相信沈叔叔,他会保护自己。”
“当兵保家卫国的确是危险,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危险就不去做,总要有一些人负重前行,我们才安全的。”
二人走出去,进了厨房,祈子悦想想看今晚给小家伙做什么吃。
祈宁安跟个小跟屁虫一般跟着妈妈,他看妈妈在蹲下弄土豆,就帮忙将土豆捡到盆里。
祈宁安不确定问妈妈,“他会死吗?”
祈子悦削土豆皮的手一顿,她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小家伙。
祈子悦问,“你小脑袋瓜怎么想这么多?”
祈子悦:“我保证,只要你沈叔叔身体不是马上死,他人就不会死。”
“不管中毒还是中弹,妈妈都可以让他活着。”这点自信,祈子悦还是有的,不然她也白担一个中医世家传承的传人了。
在这个年代,唯一比较麻烦的,竟然是原主好像不是学医的吧,所以她还不能凭空给人治病。
也不对,祈子悦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在翻原主的东西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些保健的药材和细针。
祈子悦:嗯?
她咋发觉有点不对呀。
原主拿细针来干嘛呀?难道是为了刺自己的?
祈子悦搞不懂,那个银针是针灸的针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祈子悦想不通就不想了,她一点原主的记忆都没有了,反正也不记得了,就不要再想了。
祈子悦思绪收回,就亲了亲小安安,然后让他先去玩。
结果她发觉安安还没走,她笑的一脸温柔,“还有事吗?”
祈宁安犹豫半晌,还是问,“妈妈,敌特是什么?”
祈子悦赶紧捂住他嘴。
她手上还带着水珠和土豆皮,她都顾不上清洗,就赶紧捂住儿子小嘴,还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紧道:“儿子,这个事情不能随便乱说。”
她一般都是叫他安安,叫他宝贝儿,只有在她需要刻意强调一些事情的时候,才会笑眯眯叫‘儿子,儿崽’云云的称呼。
可这一次,她没笑。
祈宁安漂亮眸子凝着妈妈,他问,“很严重吗?”
因为嘴巴被妈妈捂着,所以说出来的声音不是太清晰。
祈子悦让儿子不要乱说话后,才放开了他,“嗯,这话不能乱说。你从哪听的?”
祈宁安吐了一个名字,“何念溪。”
祈子悦让小家伙低声说了一遍今天的情况后,她才左右走动,最后在儿子跟前小声道:“妈妈知道了。你放心,这个事,你沈加霆叔叔是不是知道了?”
祈宁安点头。
祈子悦又想了一下,她打水将儿子的小脸和嘴巴洗干净。
她想立刻打电话跟沈子凡说一下,或者是马上去写一封信给他。
最后想想算了。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写信,‘敌特’二字都不能说出来,就怕出点什么事。
这个年代,一旦沾上敌特,就是真的不死也脱层皮。主要是本身这个年代的敌特就多,若是查来清白就算了,但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就得不偿失。
祈子悦想半晌,最后才说:“放心,我们很快要去部队探亲,到时候我们会跟你沈叔叔见面,到时候妈妈跟他说,你沈叔叔的能力,他一个人就能处理好了。”
“等下晚上去叫你宋叔叔他们来吃饭。”她话音才刚落,外边就响起宋若言的声音,“嫂子,你好些了没,晚饭好了,带着安安过来吃晚饭。”
祈子悦正好要去跟沈加霆说一下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她给儿子洗好手就牵着他手去隔壁吃晚饭。
七月初五那天,祈子悦他们起身去部队探亲。
很早,秘书和江祈淮来送他们出门。
秘书去送钱,江祈淮就远远在山坡上看着几人的背影,这一天,烟雨朦胧,颇有一点烟雨江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