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听得直摇头：“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萧让看过来：“宁稚。”
宁稚噤声。
孙晴问：“您丈夫是独生子对吧？”
黄女士点头：“是的，独生子。”
孙晴：“您的诉求是——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并且分割您丈夫名下四分之三的财产。”
“是的。不过他们家很狡猾，大部分财产都在老人和公司名下，他名下的财产不多。”
萧让开口：“这点您放心，我们会和会计师合作，进行隐匿财产的调查。”
黄女士点头：“那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之前找过其他律师，但是他们都没办好，案子才会从十一月一直拖到现在。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再拖了，孩子还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如果孩子生下来，我就没有砝码和他们谈判了。”
孙晴说：“您丈夫涉嫌危险驾驶、出轨，属于婚内过错方，起诉离婚，一般没问题。难就难在财产分割，不过这块由我们萧律负责，您不用担心。”
宁稚才知道，这个案子，孙晴负责起诉离婚部分，萧让负责调查男方隐匿婚内财产部分。
也算各有分工。
不过这样一来，remote的案子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remote的案子，在泰国开庭，萧让到时候也得去泰国。
宁稚不知道他会不会让自己一起去，有点期待。
“他们知道儿子成为植物人后，突然对我肚子里的孩子紧张起来。我威胁他们，如果不让我离婚，不分财产给我，我就要把孩子打了，让他们家绝后！”
孙晴问：“你这样威胁后，他们有什么反应？”
“他们派人去了我当初做试管的医院，调查我们还有没有冷冻胚胎或者他儿子的精子。”
宁稚吃惊：“所以如果有冷冻胚胎或精子，他们可能会寻找代孕母，生下他们儿子的后代。这个举动也是说明，他们在乎的仅仅是儿子的后代，而非你肚子里的孩子。”
黄女士难过地点点头：“是的。”
孙晴问：“那你们当初有冷冻胚胎吗？”
“有，当时觉得肯定还会要二胎甚至三胎，就保留了一些胚胎。”
孙晴记录。
黄女士问：“我曾经去生殖中心要求销毁剩下的胚胎，但这需要夫妻双方都同意才行。这个有办法通过法律手段解决吗？”
萧让：“无论婚姻关系是否存在，销毁冷冻胚胎，都需要双方的签字同意。”
黄女士失望：“那就是说，即便我起诉离婚成功了，只要他没办法醒来并签字，那胚胎就没办法销毁。”
萧让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宁稚脱口而出：“其实有办法啊。”
众人看过来。
宁稚小声：“冷冻胚胎半年续费一次，您可以到期不续费，那样生殖中心就不会继续对胚胎进行冷冻存储，胚胎就会坏掉的……”
黄女士惊喜地看着她：“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只要我不续费，就可以了，对吧？”
萧让轻咳一声，说：“最好不要这样做，这已经构成侵权责任。”
说完，就吩咐孙晴：“准备黄女士起诉离婚的材料，尽快送去法院，并申请调查令。”
黄女士起身：“谢谢你们，那这个案子就麻烦你们了。”
宁稚送她下楼。
回来时，萧让还在会议室和孙晴商量黄女士的案子。
看到她进来，萧让脸色沉了沉，说：“如果被男方那边知道，你授意女方单方面销毁冷冻胚胎，他们可以起诉你和黄女士。”
宁稚咽了咽嗓子：“黄女士可以解释自己忘记续费。她不会把我供出来吧？”
萧让拿笔敲她的脑门：“考察减一分。自己注意点。”
宁稚按住脑门，低呼：“疼！”
萧让没理她，继续和孙晴聊黄女士的案子。
快结束的时候，宁稚问：“remote的案子，需要您去泰国，您会等黄女士的案子结束了才去对吗？”
萧让说：“remote那边很急，希望农历新年之前，把案子解决了。我估计下周就得去泰国，看看黄女士的案子这两天进展如何。”
宁稚点点头：“这样也好，要不曾律天天急得睡不着了要。”
见萧让浓眉紧锁，她问：“黄女士这个案子，不好做，对吧？”
孙晴说：“嗯。她丈夫那边是大企业，结婚前，就设置了层层壁垒防止她离婚分财产。要不是现在他丈夫昏迷，而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否则，她怕是得净身出户。”
宁稚叹气：“男方那边真的很坏！自己不能生，女方受了那么多苦，十年才怀上孩子，还这样对人家。他但凡好好对妻子，那晚上就不会出去找女人，也就不会撞车，更不会成为植物人。”
孙晴笑：“所以啊，找对象得擦亮眼睛，喜欢刺激极的男性，胆子一般更大，更容易做出格的事。”
宁稚颇赞同地点着头：“没错。男人的性子，最好像张律和曾律那样。亲切、温和、自律、努力！”
孙晴说：“张旭有老婆了，宁稚你没机会了。子君好像没女友，倒是可以考虑。”
宁稚捂着嘴巴笑：“曾律是斯坦福的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还是不做那个梦了。”
正笑着，萧让起身，又敲了她脑袋一下：“好了，忙你的事，少说闲话。”
说完离开会议室。
宁稚赶紧收拾他的物品。
一周后，黄女士婆家的代表律师来了金诚，要求见萧让。
宁稚跟着孙晴一起接待，弄清楚对方的诉求后，回办公室向萧让汇报。
“男方不希望开庭，想私下和解，也说了——婚可以离，但其他条件还得谈。他们希望跟您和黄女士当面谈。”
萧让和曾子君在准备Remote的策略，本不想亲自去见这些人，可一想黄女士时间紧迫，合上案卷：“子君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好。”
萧让起身，扣上西服扣子，走出办公室。
宁稚跟在他身后，提醒道：“那边请的律师是君天的程儒言。”
萧让笑：“男方这是花了大价钱呐。”
“需要让黄女士过来吗？”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