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稚是在自己房间醒来的。
坐在床上回忆半晌,都没想起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脑袋像断片了一样。
在床头找到手机,看一眼时间,七点多,还好还好。
宁稚稍微洗漱,拿上手机就准备下去吃早餐。
出房间的时候,碰到萧让也从隔壁房里出来。
她一喜,快步上前:“萧律,您昨晚是几点上来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是怎么上来的了。我记得我监控还没看完啊。”
萧让拉上房门,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宁稚的微信就响了。
点开一看,是她昨晚看的监控的进度条。
宁稚懊丧地抓了抓头发:“确实没看完啊……怎么那么早就上来睡了……”
俩人一前一后进电梯。
宁稚看向萧让:“您今天还要去会见曾永联吗?”
萧让温声:“我和张旭早上要去见汤梅的奶奶,你留在酒店过监控,不要乱跑。”
宁稚积极道:“好嘞!我保证寸步不出酒店,乖乖等您回来!”
萧让喉结滚了滚,没说什么。
俩人进入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去取早餐。
宁稚取了炒饭、热狗和甜豆浆。
看到萧让餐盘里的水果沙拉、鸡蛋、全麦三明治和咖啡,正要说话,萧让又起身去取食物。
宁稚边吃边看手机。
一颗水煮蛋、一份油淋青菜和一份全麦三明治放到她面前。
“多吃点优质蛋白和蔬菜,别老吃那些劣质碳水。”
然后,宁稚的扬州炒饭、热狗和豆浆都被拿萧让拿走了。
宁稚看着没味道的水煮蛋和青菜,咽了咽嗓子:“我今天没吃烧饼啊。热狗也有蛋白质嘛。豆浆只是饮料。”
“好了,快吃。”
宁稚叹了叹气,干巴巴地啃着三明治。
一顿饭,吃得她嘴巴能淡出鸟,食欲没有得到满足,趁着中午一个人吃午餐,炫了整整一碟炒面、三根炸鸡腿。
下午,萧让和张旭回来的时候,她正因为晕碳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这段监控是假的。”
“啊?为什么是假的?我没看出来啊。”
“你看这里……”
“我操!还真的是!”
宁稚迷迷糊糊听到萧让和张旭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睛。
就见他们俩人正看着自己的电脑。
她一下坐起身,问:“几点了?”
萧让看来一眼:“四点多。”
宁稚惊道:“啊?我睡了两个多小时啊!”
萧让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把口水擦擦。”
“嗯?”宁稚拿手背撇了下嘴角,有湿意,赶紧接过纸巾,侧着身子擦。
见萧让和张旭还在研究自己的电脑,她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萧让严肃道:“案发当晚,永联集团董事长层的监控被修改过。”
“啊?”宁稚赶紧走过去,在萧让身边附身看电脑,“哪里修改过啊?是怎么修改?”
萧让把进度条往前拉,截图保存,然后往后拉,再次截图保存,如此重复几次。
最后把照片呈九宫格排列。
笔指着画面上的时间,又指向每一张截图的左下角:“时间跨度为两小时的监控画面里,都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白色柳絮。”
宁稚睁大双眼。
果然有一条白色柳絮定在每一张画面里,一样的角度,一样的形状。
她不信邪,手放到笔电触控板上,往回拉,视线则定格在柳絮出现的方位。
在时间跨度为两个小时的监控画面里,柳絮就那样来来回回地飘荡在那个方位。
宁稚看向萧让和张旭:“有人剪辑过监控视频,恰好剪到了一段有细小柳絮的画面,但是他们没发现,直接就剪进去了。”
萧让神情严肃:“是的。”
宁稚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扶着电脑,退出监控,进入硬盘文件夹,找出另一段打开。
张旭问:“这是哪个地方的监控?”
宁稚:“监控室。”
“你想看是谁剪接的视频对吗?”
宁稚摇头:“我想看都有哪些人进入过监控室。”
她边说边快进监控画面,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监控室门外。
此人看上去很年轻,穿着英式双排扣西服,戴一副黑框眼镜。
张旭问:“这个人是谁?”
宁稚按下暂停,划开手机相册,点出一张照片,放上去比对:“你们看,是同一个人吗?”
张旭:“是同一个。”
宁稚转身看着他和萧让:“这人是曾永联另一个助理,和汤梅一起分担曾永联的助理工作。”
张旭恍然大悟:“那一切都说得开了!汤梅找曾永联借钱,曾永联没借她,但她还是得到一大笔钱给奶奶做手术!而她和这个男助理的办公室,都在董事长楼层,能躲开监控的人,能知道剪辑哪一个角度监控的人,只有他们!”
宁稚兴奋:“没错!就是这样!他是最有动机,也是最方便策划这一切的人!”
看向萧让:“萧律您说对吗?”
萧让笑:“还不快去把这个人找出来!”
……
张旭把发现的新证据送给检方,检方经过一系列的侦查,立即批捕曾永联另一个助理金志良。
通过调查金志良的银行流水往来,顺藤摸瓜,逮捕了撺掇金志良做这一切的永联集团的对手企业。
对手企业找出急金志良,金志良再也不能狡辩,承认自己收了好处,伙同汤梅,诬告曾永联强奸及故意伤害。
金志良被正式批捕的这一天,宁稚和萧让一起来到疗养院探望汤梅。
汤梅从被警察保护,到被警察监管。
从被害人,变成犯罪嫌疑人。
她比照片上还漂亮,宁稚惊为天人,实在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问汤梅:“你为什么要伙同金志良做这样的事呢?金志良他躲在暗处,全程隐形,然后把你推出去。你是为了获得给奶奶换肾的钱才选择这样吗?”
汤梅形如枯槁地坐在床上,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
她摇头:“不是,不全是为了钱。”
宁稚诧异:“那你是为了?”
“金志良说,曾永联进去后,永联集团就会变成他的,他要让我当人人羡慕的富太太。”
宁稚恨铁不成钢:“永联集团是上市集团,又不是私营企业,老板想换什么人就换什么人!你好歹也是重点大学出来的,怎么这么傻呀?”
汤梅笑:“我才不傻,我看中的是金志良敢闯敢拼,他一定带着我一起飞黄腾达的。”
宁稚越听越觉得奇怪,悄悄看向萧让。
萧让看着汤梅,说:“金志良已经结婚生子。他对你只是利用。如果你能站住来指证他,检方会像法官申请,对你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