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合上简历，递还给宁稚：“小宁稚，不是我不帮你啊，主要是差太多了。你要是来个三本的，我都能把她塞进去。大专，我是真没法安排呐。”
宁稚尴尬笑笑，收回简历，对总监鞠了一躬：“没事的，我就是来碰碰运气，谢谢您。”
她转身离开人事部，回工位的途中，碰到张旭。
张旭见到她手中的简历，又从人事部出来，问：“帮朋友找工作？”
宁稚叹气：“嗯，薇薇，她接下来不是要打抚养权官司了么？我想说帮她问个工作，让她的案子有点希望。”
“简历我看看。”
宁稚把简历递过去。
张旭翻开，看了几眼，简历拿在手上：“这条件入职金诚是不可能了，我帮你问问其他小所有没有要人的。”
宁稚惊喜：“谢谢张律！谢谢呀！”
张旭把简历卷成圆柱状，跟她挥了挥手：“小事。去忙吧。”
他有事去楼下，带着简历下去。
在电梯遇到李丹。
李丹看一眼他手中的透明文件夹，看清楚里头是个简历，笑问：“这姑娘不是萧让的当事人么？”
张旭看一眼简历，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那么眼熟。”
“怎么？当事人想来金诚上班？”
张旭挠了挠头发：“不是。这也是宁稚老家的姐妹。宁稚本来想帮她做内推，没成功，我帮她问问朋友的所要不要人。”
李丹挑眉，视线再度看向简历：“想应聘什么岗位？”
“财务。”
李丹思考几秒，伸出手：“简历给我。我们知产部刚好需要一个做应收应付的财务。”
张旭大喜，忙将简历递给她：“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您了啊李部长。”
李丹皮笑肉不笑：“不用谢。”
罗薇薇傍晚就接到金诚的面试邀请，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宁稚。
宁稚当时刚好要进门，开心道：“太好了！我本来还以为没机会呢，没想到真给张律办妥了！”
她点了烧烤和啤酒，邀请张晗也一起来庆祝。
罗薇薇喝了酒，又哭又笑的。
“我真的很想拿到俊俊的抚养权，本来我没工作，但我即将是金诚的财务了，怎么说也是在北京大律所工作，会给我增加点竞争力吧？”
宁稚安抚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张晗看着她们，没说什么。
直到罗薇薇去洗手间，她才小声对宁稚说：“两周岁左右的孩子，法官重点考虑更适合孩子、孩子更习惯的生活环境，父母的工作不是最重要的。薇薇她现在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胜算不大……”
宁稚点点头：“我知道，可不忍心跟她说这些。她现在就靠一口气撑着，一知道拿不到抚养权，人就颓了。我不想看她那样。”
张晗点点头：“也是。”
她看向洗手间方向，想起和宁稚一起在河北大学读书时，罗薇薇有时候去学校找宁稚，她们也会一起玩。
那时候罗薇薇才大三上学期，家里人就在为她介绍对象。
罗薇薇自己也很渴望婚姻，大三下学期，还在实习，就通过相亲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一毕业就结婚了。
婚礼办得很隆重，她和宁稚都受邀当她的伴娘。
“薇薇的婚礼，其实也就两年前，可怎么觉得好像过去好久了。”张晗笑着看向宁稚。
宁稚深吸一气，无奈道：“晗晗，你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什么吗？”
张晗点点头：“记得。你说——薇薇看上去好幸福，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还有那么多礼金，有车有房。可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现在我都没想通，当时那股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是因为她丈夫当时就有表现出来暴力倾向吗？”
宁稚摇头：“不是。和她丈夫无关。”
客卫门开，俩人默契地噤了声。
罗薇薇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烧灼的脸好些了。
她问张晗：“张晗你是明年研究生毕业是吗？打算继续读博士还是？”
张晗看一眼宁稚，笑说：“我本来读完研就准备考公的，但宁稚研究生也要考人大，那我就升博吧，再陪宁稚两年。”
罗薇薇意外：“磊磊你要考人大的研究生啊？你不是说要先拿到律师证，帮你妈妈翻案吗？”
宁稚喝一口啤酒：“本来是打算这样的，但萧让不是不同意么？”
“为什么不同意呀？”
“金诚要求律师必须来自五院四系，我即便完成实习，拿到律师证，也没法成为金诚的律师。到时候，要么继续当助理，要么去小所。”
罗薇薇问：“什么是五院四系？”
张晗说：“中国政法、西南政法、华东政法、中南政法、西北政法——这是五院。人大、武大、北大、吉大的法学系——是四系。”
罗薇薇笑：“那河北大学确实不在里头哦？”
宁稚也笑：“河北大学差远咯！”
罗薇薇看向张晗，说：“那张晗你能考上人大的研究生也是厉害的！从河北大学到人民大学！”
张晗笑笑没说什么。
宁稚说：“晗晗也属于高考前有事，考高发挥失常的。她正常发挥的话，要上清北的。”
罗薇薇没说什么。
宁稚场场地叹了一口气，搓了搓烧灼发红的脸颊：“我也是。如果不是高二那个人回家闹离婚，高三我最爱的姥姥又去世了，我也不应该上河北大学。当然我不是说河北大学不好，只是我的志向不在那里……”
她说着说着，鼻腔泛酸，脸靠在张晗肩上。
张晗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儿，咱们明年人大见。虽然咱们都绕了一圈，但最终还是进了人大的大门。好事多磨，曲线救国！”
宁稚委屈地瘪了瘪嘴：“就是我妈妈的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姥姥在天上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