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丘洪提起，那支将张宝十万大军全歼的神秘人马。王芬的脸上不免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支人马的归属到现在也没能查清楚，难道他真的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不成？”得知张宝的十万大军被全歼，王芬第一时间便派人打探这支人马，到底属于哪一方势力。只可惜，如今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派出去的人，要么是一去不返，要么回来的就是两手空空。总之没有一丁点的有用消息传回来。这也越发的让王芬觉得奇怪，甚至怀疑这是一支天降奇兵，就是为了拯救冀州而来。殊不知，是他派出去的那些人贪生怕死。根本就没敢去，再次被黄巾军占领的下曲阳城打探消息。仅仅只是转了一圈，便回来了。这也导致吕昭出现在冀州下曲阳城的消息，彻底被隔绝在了下曲阳城内。可以说，除了夏曲阳城中，那些没有前往并州的百姓之外，没有人知道那支神秘的军队来自何方。而且再次被占领下曲阳城的黄巾军主将，甚至直接下令任何人不得提起，曾经出现在夏曲阳城中的那支人马。总之在多种情况之下，王芬根本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吕昭已经带人进入冀州的消息。而此时一旁的华歆，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并且开口对王芬说道：“王刺史，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怀疑。那就是灭了张宝十万大军的人，并非是朝廷大军，而是黄巾反贼。”华歆的话一出口，无论是王芬还是陶丘洪，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王芬更是一脸震惊的开口说道：“子鱼的意识是说，如今黄巾军内部，出了问题？”对于王芬的这个猜测，华歆直接摇了摇头，“准确的说，应该是黄巾军的内部，一直就拥有着很多派系。”“表面上三十六方渠帅，都以张角为主。但实际上却是听调不听宣，各自为政的局面。比如说颍川的波才，黑山军的张燕，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定势力。”“甚至可以说，他们不过是借着黄巾之名，行叛乱之举而已。所以就算是张角，想要对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也未必会真的听从。”“这还仅仅只是，张角与各方黄巾渠帅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兄弟三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的让人难以寻味了。”“甚至我曾经听说过，张宝和张梁曾经不止一次，想让张角提前确定继承人。因为如今的张角已经身染重疾，估计没有几年可活了。”“而张角闯下这样一番基业，自然是希望留给自己的后代。只可惜，他张角却只有一个女儿，并无儿子。”“所以张角甚至将张宝和张梁，已经当成了他女儿继承大贤良师的绊脚石。如果有机会，张角一定不会在意，先把这两个弟弟除去。”要说这华歆绝对并非是等闲之辈。华歆与管宁、邴原共称一龙，华歆为龙头。最后在曹魏之时，更是官居太尉之位。虽然他并没有想到，灭掉张宝十万大军的是吕布的儿子。但是他的这番分析，却是将黄巾军的弊病，分析的一个淋漓尽致。 而王芬听到华歆的这番解释之后，脸上也不免露出了一抹笑容，并且开口说道：“那是不是说，咱们可以借助这一点，击破张燕的黑山军？”此时王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抹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黑山军不攻自破的那一幕，只可惜，华歆接下来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凉水，直接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如果张宝还在下曲阳城，倒是可以借助黄巾军之间的问题，来挑拨离间，让他们互相争斗。但如今张宝已经战死，恐怕除了张角之外，无人能够与张燕匹敌。”这一下，王芬心中燃起的那点希望，瞬间变烟消云散了，甚至有点怀疑。灭掉张宝的人，有可能就是这黑山军张燕。思量片刻之后，这才开口说道：“如果实在无退兵之法，就只能舍弃元氏城，退守上曲阳城。”“如今越靠近幽州，便越安全。毕竟如今幽州刺史重用刘玄德，已经将幽州境内的黄巾军扫荡一空了。”“而且如今朝廷已经向幽州刺史下达了圣旨，命令幽州派兵援助冀州，如果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领兵前来的人，一定就是那刘备刘玄德。”“所以这会儿咱们退守上曲阳城，可以更好地迎接刘备，刘玄德。到时咱们两军合于一处，就算是黑三军张燕再来追击，也不足为虑了。”王芬说完之后，根本就没给其他人提出反对意见的机会。当下便命令全军转移，同时还不忘将元氏城中的粮草物资，尽数带往上曲阳城。但是对于王芬的这个决定，华歆却打心底里是不那么认同的。只不过华歆却并没有劝说王芬，因为华歆并不觉得，王芬会听从自己的劝说。当然，华歆也绝对不会愿意，跟着王芬一起去送死。甚至私下里还找到了自己的好友陶丘洪，并且直接开口对其说道。“子林，王芬如果选择轻装行军，快速赶往上曲阳城，也许还能逃得一条生路。但是那王芬贪得无厌，妄想带走元氏城的粮草物资。”“这样一来，他的行军速度必将会被拖慢。而一旦行军速度被拖慢，恐怕还没等他到上曲阳城，便已经被张燕带人追上了。”“如果你要是听我一声劝，现在就随我一起离王芬而去。否则等张燕带人追赶上王芬之时，连你也得白白丢了性命。”华歆说完之后，并没有等待陶丘洪回答自己，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毕竟该说的自己已经都说了，至于自己这位好友会不会听得进去，那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而看着华歆的背影，陶丘洪也不免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后，这才下定了决心，紧随华歆之后而且。等王芬发现自己的两个智囊谋士，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时。便已经知晓，他们二人已经舍自己而去了。“表面上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实际上又何尝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我王芬就算没有你们两个小人相助，也不至于死在乱军之中。”虽然此时的王芬仍然还在嘴硬，但是他的心中也已经升起了一抹担忧，当时便命令三千人马即刻出城，至于没来得及带走的粮草和物资，直接一把火给烧了。而此时在元氏城外的一个山坡上，华歆和陶丘洪正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元氏城中，燃起的熊熊烈火。“这王芬的气量实在太小，终将难成大事。今日你我二人离他而去，绝对是福而不是祸。只是不知你我二人，如今又将头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