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潇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屋子里走,冀望江和弼慎思也跟了上去,三人坐在桌子前,腾潇给他们两人倒了茶水,随后笑着看他们。“我听说了弼慎思高调提亲的事情了,想来薛鼎锋和刘宇欣应该很开心吧?他们两人总算是有希望了。”
冀望江啧了一声。“现在是说我们的事情的时候吗?现在是问你呢!”
腾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刚刚那一拳可真是疼,腾潇嘶了一声揉着嘴角。“冀望江的武功恢复五六成了吧?”
弼慎思点头。“差不多,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给他停止用药,身体基底已经巩固,再稍加练习就不会有问题了。”
“那就好。”
“喂!”冀望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回答问题!”
腾潇看着冀望江。“这件事…我和婉儿都希望你们不要介入进来。”
弼慎思搓了搓手指。“怎么?你想造反?”
“我可不想当那个万恶的人,皇权富贵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我和婉儿只想要一个答案。”
弼慎思眼神有些黯淡。“你们能够如此选择,恐怕已经知道了文景苑的话是真的。”
冀望江看向腾潇。“真的是…皇上?”
腾潇微微点头,站起身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空旷的天空说道。“我是污泥里长大的孩子,可是父亲和母亲待我很好,先帝将我寻回来的时候我是开心的,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不是污泥中的人,我可以迈步走向天空俯视大地。”
冀望江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话,泄了气般低下头,弼慎思轻轻拍了拍冀望江的肩膀,摇头表示不要多虑。
腾潇伸出手展开,似乎想要去抓天上的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被人编织好的梦,我的回归,我的未来,我的每一步,都是别人已经定制好的,他们是皇权富贵,我可以认命,我可以接受,但是他们不该这么对我,控制我,却还想要我妻子孩子的命。”
弼慎思站起身叹了一口气。“你们想要如何?”
腾潇轻轻摇头。“以后的事情,你们不需要参与了,婉儿说,你们只需要好好的就行了,喝了泉水,生下孩子,过你们自己的人生。”
冀望江苦笑。“你都这般了,我们还能好过?他能这么处理了你,就能这样处理了冀家和薛家。”
腾潇笑了笑。“他不会的,毕竟你们又没有任何想要争取皇位的条件,而且你嫁给了弼慎思,不在皇城中,也算是给了冀家一个保障,而薛家…但愿皇上能念及感情吧。”
弼慎思握了握拳。“那你想当皇上吗?”
腾潇放下手背在身后。“不想,那个座位太阴冷了,底下都是白骨残骸,坐在上面不会舒服的。”
“你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并不是这么想,腾潇,你身为皇子,就有能够造反的能力,就如同当时的骠骑将军。”
提起骠骑将军,腾潇的心又是一紧。“大概那时候肖贵妃让婉儿小心的是皇上吧…或许肖贵妃早就知道了一切,才会一直隐忍着,她想让皇上断子绝孙,却没想到事情被嘉诚败露。”
冀望江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肖贵妃当时没有对皇上出手?”
弼慎思拉着冀望江的手说道。“他既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就不会对任何人没有防备,他本身就是一个阴险之人,下作的手段又怎么能近他的身?”
冀望江站起身吼着。“凭什么!我们对他忠心耿耿,我还为了护住皇城而做出如此牺牲,到头来你告诉我,我一直保护的是一个恶魔?”
“冀望江,你冷静一些。”
“我如何冷静?他面对咱们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董婉为他解决麻烦的时候他没有一点难受吗?他既然想杀了董婉,为什么还要指望人家救他?”
弼慎思提醒道。“冀望江!不要再说了,他是皇上,作为皇上他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江山的巩固,权利的维持,都是需要牺牲的。”
冀望江捶了一下桌子。“去他妈的牺牲!”
弼慎思再次拉住冀望江。“你冷静一下,腾潇他们这么做,也是不希望咱们也身处险境,毕竟他们要对付的可是皇上,一个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永远不会是单纯的。”
冀望江握紧拳头。“都是假象!他表面上还对咱们那么…那么…”
哐!!!
冀望江直接拿起茶杯扔了出去,整理好情绪后看着腾潇。“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快要把你淹死了,你就这么听着吗?百姓对你的指责已经日渐蔓延,似乎有人刻意在毁掉你的形象。”
腾潇点头。“让他们去说吧…这就是皇上想听的,只有我和婉儿之间闹的越凶,皇上才越放心。”
弼慎思提醒。“你别忘了,董婉可是李邢的意中人,如果你们和离,他要求董婉进宫怎么办?”
腾潇搓了搓指尖。“不会的,宫中可是有董思莹的。”
冀望江低着头说道。“董思莹可是怀了身孕的,头一胎便是董婉进宫陪产,如今你们和离,皇上让董婉进宫陪产,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也是说不准的。”
腾潇轻轻摇头。“婉儿现在哪里都去不了,因为她与我争吵中被我推倒,伤了身体,如今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冀望江睁大眼睛。“你推了她?”
弼慎思捂着额头。“冀望江,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冀望江这才明白,点着头。“噢噢噢,明白了,明白了,这样皇上就算想让董婉进宫也不行了,毕竟现在董婉可是一个让全城百姓都可怜的人,还被你推倒受伤,太后和董思莹应该得送了东西过去安抚了吧?”
腾潇笑了笑。“这是自然的。”
冀望江轻叹。“皇上也是够狠,挑了一个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对你们出手,逼着你和董婉和离,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厉害,就算薛鼎锋回来也不能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腾潇转头继续看着天空。“他一向如此,皇上又有几个是不狠的?”
弼慎思托着下巴皱眉。“我心中不安,既然婚事已经敲定,冀望江,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别给腾潇他们添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