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夏守平摊着手掌,掌心朝上放在桌上。
苏薇雨左手拿着一根青铜钉,轻轻抵在夏守的掌心,右手拿着一把青铜锤子,小心翼翼地瞄准着青铜钉的钉帽。
“那,我钉了?”苏薇雨再次确认道。
“嗯,我准备好了,但别太用力,这个青铜钉已经很脆弱了,如果暴力使用的话可能会直接折断。”夏守看着那根中段腐蚀到只剩下五毫米的钉身,神情凝重地说道。
有些封禁物就是这么脆弱,虽然好用,但耐久性极差,并且无法修复,用一次就少一次。
现在他们所使用的的这一组封禁物,就是这种不耐用的类型。
为以防万一,夏守重新拿起有关这个封禁物的档案,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地重读了一遍。
【殉葬钉组】
【异常等级:2】
【编号:11-606】
【管控风险:无】
【功能简介:一根青铜钉子,和一把青铜锤。
经研究,此组物品属地应为华国,制造时间应在战国,尚不知该物品为何会与■■■出土自不列颠帝国■■■。
青铜钉子上检测出了大量残留的dna,无法解释为何dna能存在如此之久。
以正常科学技术,暂无法去除附着在钉子上的dna。
经研究考察,该组物件应用于殉葬,测试表明,若有人(行刑者)手持青铜锤,将青铜钉贯穿另一人手掌或脚掌,那么十日内,行刑者死亡时,受刑者将即时死亡。
只要此行为完成,无论事后受刑者伤口是否愈合,“殉葬”效果都一直存在。
经测试,每次使用该组封禁物,都会大幅增加殉葬钉的磨损腐蚀程度,使用前,须向管理部提交申请。】
这是他们检索了目前能检索到的所有封禁物,找到的一個唯一,也是最合适的道具。
只要让苏薇雨用这个锤子,把钉子贯穿他的手掌,那之后苏薇雨就能独自潜入血母教探索了。
只要夏守发动自寻死路,那么即便苏薇雨在血母教总部遇到了非人的怪物,不幸牺牲,他也会立刻死亡,启动自寻死路的回溯效果。
目前,他们所面临的的唯一考验……就是这个钉子似乎非常脆弱,好像轻轻一掰就会折断。
“上面没说在钉的过程中,钉子断了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同死的效果会无效,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啊。”夏守叮嘱道。
苏薇雨用力点头,表情肃穆稳重,仿佛一个超有经验的钉匠般可靠。
“在这种方面我还是蛮擅长的,相信我,绝对不会把它砸断。”她稳重地说道。
“呼——动手吧。”
苏薇雨收着力气砸向钉子,夏守发出一声闷哼。
这一锤子下去,钉子没断,但钉子也没完全贯穿夏守的手掌。
钉子的尖端嵌在掌心的肉里,似乎刺激到了一些肌肉和神经,夏守强忍着条件反射的动作,没有把手抽回来,也没尝试握紧手指,以免把本就十分脆弱的钉子折断。
“……对不起。”苏薇雨有些愧疚地说道。
她攥着脆弱的钉身,犹豫着要不要把钉子拔出来,她不确定这种仪式是否要一口气完成。
“没事没事,继续就好,应该只要钉穿就可以了,没说要一锤子完成。”
“抱歉哦,再忍一下,我再试一次!”
“别心急……别砸断了,以后其他人也要用的。放轻松,我没问题的,再来一次吧。。”
夏守强行挤出一个淡定的笑容,冲对方竖了竖大拇指。
苏薇雨用力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气,举起锤子,又是一下不轻不重的砸击。
笃!
夏守表情完全失控了,这简直就是酷刑,当初在疗养院被苏薇雨砍断手脚,他都没这么纠结。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酷刑完全看不到终点!
“穿了吗?我感觉好像钉在骨头上了,如果钉在骨头上可能会折断的。”苏薇雨辩解道。
夏守震惊地看向苏薇雨,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夏守冷静了下来,开口道:“很合理的猜测,但应该没钉在骨头上,你可以稍微用力一点点,一丁点就够了,我感觉还差一点,就快到皮了。”
……
最终,殉葬仪式还是完成了。
之后,夏守便去医疗部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半小时就完全愈合了。
除此之外,为了能在苏薇雨进入血母教总部后,依旧能和他保持联系,他们还挑选了一个通讯封禁物。
这个封禁物的名字很简单,就是【对讲机】,效果是无论有没有信号,无论在哪里,只要这个对讲机有电,就能与另一个匹配的对讲机通讯。
但因为异常等级过低,所以通讯的力量无法穿透高等级的领域。
不过血母教的总部并不是在领域里,而是通过某种空间扭曲法术,创造了一个奇怪的通道罢了,因此对讲机应该可以生效。
“这下全都准备好了,下次一定能收集到充足的情报!”苏薇雨重重吐出一口气。
如果不是自寻死路有24小时冷却时间,她真想立刻开始行动。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其实他们现在的救援进度,简直快得超乎想象。
如果没有夏守自曝身份,光凭她自己一个人,哪怕可以在罗林斯教堂没日没夜地蹲点,也不一定能立刻蹲到进入总部的虔诚者。
有个能看到自己的人,真好……
“对了,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应该变换一下顺序?”苏薇雨扭头问道。
夏守点了点头:“嗯,潜入总部一定要我自曝身份,但另一件事今天就能做了。
今晚你先和我一起去那家酒吧,把那帮人都解决一下。
然后等明天自寻死路的24小时冷却结束,你再开始血母教总部的探索。”
“你白天找到的那帮人,应该是血母教的吧?而且根据自寻死路的判定,对方还很强?”苏薇雨问道。
“既然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大概率是血母教的,如果血母教也是一个以力量划分阶级的教派,那他的职位应该还不低。”夏守分析道。
“他可能知道我爸妈的事。”苏薇雨眼睛一亮。
……
狂躁的音乐声填满了整个空间,dj在高处蹦跳着高呼,舞厅中央的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尽情摇摆着身体。
这个白天冷清无比的酒吧,在夜晚成了情绪的聚集之所,仿佛黑夜里的紫外灯,将所有趋光性的昆虫全都吸引了过来。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像开了屏孔雀,吸引着合适的对象,猎人们也物色着今晚的猎物,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我最讨厌来这种地方了。”苏薇雨说。
“哦,是因为很吵对吧。”夏守说,“我也很讨厌这种地方。”
“不是,因为这里搭讪的人太多了。”苏薇雨说。
夏守沉默了片刻,将这句话咀嚼了片刻,理解地点了点头。
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向着吧台靠近,夏守一眼就看到,白天见过的那个黑夹克,此刻正坐在吧台边,捧着一本书阅读着。
“在酒吧看书,吊毛装什么文青啊!薇雨,帮我把他的头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