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琉璃花房的屋顶和墙壁都是用透明的琉璃砖砌成的,阳光透过琉璃砖洒下来,形成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线。
琉璃花房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卉,有娇艳欲滴的玫瑰、清新淡雅的茉莉、高贵典雅的牡丹等等。不知是光影的折射还是怎样,她总觉得花房里的花比外面的更加娇艳动人。“我大秦虽然富庶,可这么巨大的琉璃砖仍然难得。听说即便是皇宫里,最多也只是用琉璃做窗子,没想到裴家居然可以建造这样一座花房……”惜夏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少爷手下的生意众多,其中就有一家琉璃厂。”赵颖儿眼眸微垂,心中暗自思忖着。她原本以为裴家已经走向衰落,但如今看到这座花房和听到惜夏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看了这个家族。这座花房的存在表明裴家依然拥有相当的财富和实力。而他们经营的琉璃厂更是证明了其商业头脑与资源掌控能力。更重要的是,裴家有个琉璃厂,这件事朝廷并不知情。赵颖儿不禁思考起这背后的深意。或许裴家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可能有着更为复杂的产业布局和经济实力。她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那座美丽的花房上,心中涌起一股隐隐的不安。她想知道,裴家,还有其他世家,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裴墨尘远远就看到了赵颖儿,他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边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当他看到赵颖儿身后那个面容蜡黄的春分时,不禁笑出了声:“今日怎么带了这么个丑丫头在身边?”赵颖儿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淡淡地回答道:“裴少爷连我是美是丑都不甚在意,又怎会真的介意我身边的丫头呢?更何况,她们又不会一直在我身边做丫头。”听到这里,裴墨尘突然低下头,凑近赵颖儿的耳朵,轻声说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将她们一直留在身边。”“哦?当真如此吗?”赵颖儿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道:“我若是把她们都留下了,那裴少爷手里的生意又该怎么办呢?”裴墨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她们不过是一群女人,跟我的生意又有什么干系?”赵颖儿勾了勾唇角:“裴少爷某不是忘了,我姐夫是兖州知州,我知道的,可比旁人知道的多。诱拐少女的案件每年都有,可像这种手法犯案的,也只有最近半年才出现在兖州,而且来报案的只有六起。我姐夫一心扑在案子上,专注的是如何去抓人贩,我呢,一个小女儿家,就像听话本子一样的听着这些少女的故事,然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赵颖儿抬头看了一眼裴墨尘,裴墨尘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赵颖儿,声音暗哑得像个老翁:“你,发现了什么?”“我发现,这些被拐的姑娘,跟你的生意——都没有关系。”说完,赵颖儿狡黠一笑。裴墨尘也似真非假地笑起来:“赵小姐果然聪慧过人。” 赵颖儿微微一笑,回应道:“裴少爷也很聪明。这些人跟你的生意没关系,可是你说奇怪不奇怪,她们的邻居、或者是表亲,都或多或少地跟裴少爷的生意有那么一丝关联——裴少爷,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意外?”“这个,不如就交给你姐夫去查,咱们先赏花?”裴墨尘摇着折扇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赵颖儿从善如流地跟着他进入花房。一股沁心人脾的香气飘荡在花房中,赵颖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喜欢吗?”裴墨尘得意地指着这些花说:“这都是我让花匠精心培育的新品种,花瓣都是五颜六色的。”赵颖儿环顾了一圈,果然,这些花的艳丽并非是阳光的折射,而是其本身的颜色。“这么美的品种,若是送进京做贡品,想必陛下也会喜欢。”“切!”裴墨尘毫不掩饰地讥笑:“一个小女娃娃而已,还不至于让裴家这么用心巴结。”赵颖儿的眼神闪了闪,提醒说:“她是女帝!”“女帝又如何?”裴墨尘毫不在意道:“等到大婚、生子,还不是要把皇位让出来!你以为女帝为什么十七岁了还不议亲?她分明就是贪恋权势!”“公子慎言!”赵颖儿厉色提醒道:“以前也有人妄图推翻女帝,可他们的下场,裴裴公子也看到了。”“那是他们自己蠢!”裴墨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带着赵颖儿走到花房中间的一处石桌前。这里摆放着一副棋盘,棋盘周围还有四个二等丫鬟手里拿着扇子,看腰带的颜色,应该是酡颜、竹月、荼白和落栗。花房需要恒温,不能摆放冰块,裴墨尘就采用最原始的方式降温。赵颖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指着明晃晃的琉璃屋顶说:“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给这里弄个遮阳棚,别说是人了,花儿也会晒死的!”裴墨尘勾唇一笑:“赵小姐说得对。”惜夏立即走到角落里一处花盆后面,扭动了一个机关,琉璃屋顶的上方忽然渐渐变暗,一个巨大的木屋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把屋顶的阳光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可是即便如此,这纯透明的玻璃房也不是一般的热(参考夏天进了4s店的感觉)。惜夏又扭动了一个机关,四周竟然缓缓落下浅白色的纱幔,折射进来的阳光瞬间变得柔和了。赵颖儿扯了扯嘴角:“裴少爷倒是会享受。”裴墨尘再次凑过来,贱贱地问:“那你可愿留下?”赵颖儿的手忽然在袖子里一翻,还是昨晚那支发簪,又抵在小裴墨尘的要害上。“裴少爷,这是第二次警告,若是再有第三次,你懂的。”裴墨尘的笑容忽然变得狰狞,声音也恐怖如鬼魅:“赵颖儿,这是你第二次要挟我,若是再有第三次——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