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顺着尚霞的目光，发现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临时胸牌，随意拨动了一下牌牌，就带着身后两人往正中央的彩排现场走去。
越走越近这才发现，在央视，什么样的设备都是精益求精的。架在舞台边缘的一排摄影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被精心保养的油亮光芒，似是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一样，连镜头定格的角度都牢牢按照规定而来。反正周笑站在原地看了几分钟，都还没感觉到镜头有挪动的痕迹。
在整个彩排现场中，群舞的数量和规模都是最大的。与其他稍微松懈些的演员所不同的是，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紧绷。
像中秋这种大型晚会，对制作组来说，挑选的群舞形象都得必须是模样端正。据翟云韶补充，他们台里请来的群舞每一场都必须得保持着专业的素养，所以群舞的数量才会这么庞大。
在一些地方台，他们总是喜欢配合舆论，请一群发挥不算好的群舞来衬托舞台中心的C位艺人。不过这种情况倒也是普遍存在，否则也不会经常有天天营销“天选爱豆”的演员了。
半天的彩排一晃而过，对于表演者来说，每一次的彩排都无疑是珍贵而令人紧张的。而对台里的工作人员来说，机械性的重复已经成了主流。
而这也是央视聘请周笑来当外援的原因之一，重复的舞台拍摄并不是不好，这同样也是集台内上上下下经验，总结出的一套标准答案。
寻常节目耗费的功力本就大，更别提这还是央视、直播了。周笑的加入，即使她第一天都没有参与进彩排，但跟着她身边的尚霞和翟云韶都感觉到了现场气氛的不同。
“职场鲶鱼”这是一部分员工对周笑的称呼，用来形容她的存在对大家的影响。只有强大、优秀的鲶鱼，才有资格和能力在逐渐固步自封的央视内部掀起浪花来。
……
翌日一早，导播室内。
“周老师来了”抱着厚厚一沓资料的工作人员看到周笑推门的动作，立刻扬起笑脸跟她打起招呼来。
和昨天相比，周笑今天在导播室内的“存在感”直接上升了好几个台阶。等到晚会结束后，她才知道台里不少员工在彩排的那段时间里都自发申请加班开始卷了起来。
“周老师，快过来”坐在导播位置旁的助理导播翟云韶，也跟着站起身向周笑挥了挥手。因为周笑还是第一回操作，所以今天上午的彩排安排的都是她带的组。
周笑不认识那个戴眼镜、抱着资料的男生，但能感觉到对方投来的视线格外炙热。尤其是他看向翟云韶时，眼神里头已经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了。
不会也是助理导播吧？周笑倒没什么反感的，只觉得央视在人才培养上是真的十分上心。就比如她昨天在彩排现场遇到的不少幕后搭档，都是类似于师带徒的模式。
“早上好”周笑朝那人笑了笑，随后便大步流星的往翟云韶身边坐下。之所以身边没了尚霞的影子，完全是因为对方今天的“工作”就是待在彩排区，帮周笑记录记录镜头下存在的问题。
“这个键是……”翟云韶科普的很认真，就像是把这项事业永远当成是最后一个“舞台”一样。明明是件简单到不行的任务，但俩人都没把它当成是个小事。
周笑听的也很认真，即使她有了系统训练室，但再跟着熟悉一下每个按键所代表的功能，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对方的一份好意，这就当成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复习吧。
旁边暗戳戳观察的人看得那叫一个心思复杂，连按键都需要人解说，那今天的上午的彩排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打水漂的可能。要知道，一个上午的彩排都得不知道消耗掉多少资源呢。
周笑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但她也没多大的在意。在宣布彩排正式开始后，对面上百个的分屏在她脑海中快速翻转、旋转，最后组成了一个全知视角的3D彩排现场模型。
这是空间思维能力在导播行业上的完美运用，这个与生俱来的能力也让周笑的脑子在读书时期就比旁人更活跃些。而能用在这个方面，倒也是连周笑都有些没想到。
……
演播室内。
试问，当一道年轻而又有力量的声音出现在内部通话系统时，大家会有什么样反应？
站在摄影机身后的杜慧月，在一阵愣神中几乎是场内第一批回过神来的。在全员被闭麦的系统中，他们听到的，就是负责自己的最高“指挥官”。
其实这个副导播的瓜在内部传了已经有一阵时间了，在一开始的新奇过后，大家便都是担忧和期待。而在摄影师阵营中，对于周笑的好感则是高的有些吓人。
除了周笑就是杜慧月这个“自家人”提议的之外，最能让人折服的当然便是沉甸甸的大奖了。所以在听到陌生的女生声音响起时，摄影区中原本因早期而有些低沉的氛围突然就开始好起来了，都在翘首以盼着周笑接下来的安排。
音乐照常播放，舞蹈演员们正常彩排，就像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但有变化就是有变化，在一些还有些迟钝的工作人员身上，来到现场参与彩排的人中就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同来。
台下，一轮彩排休息过后，一青衣女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摄影机。在彩排过程中，她似乎就感受到了镜头对自己最精彩的一段舞姿捕捉。
这是她在央视表演以来，还未感受到的“镜头”，当下便激动的恨不得抛出自己毕生所学，用来完善这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