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翻过山头，被照耀着的枝干仿佛焕发出金丝。莫征源，温佑辰漫步走下山，身负的气息略显哀愁，却也透露着期待。
……
清晨的阳光洒在六长老方臻的院子上。他左手握拳，右手蜷如鹰爪。莫征源告别了师弟温佑辰，跨入了师父的院子。
方臻见莫征源过来，加快了行功的速度。他打完了一整套拳，双手平行下压，平复气息，转过身对莫征源问道：“昨天你去了哪里？如实说来。”
见师父的目光就如同宝剑般锋利。莫征源知道自己撒谎也无济于事，心怀愧疚的回答道：“望师父恕罪。我去看望侯师兄了。”
方臻回想起候钦打伤自己的情景，自然感到生气。他脸上涨出怒意：“那么也不止你一个吧。所以你一同入门的那个师弟应该也去了。你们这一个个，真是不让为师省心。你可知道，即使我不在意？其他人也会乐意将此事当做把柄。日后你就不要去了。向我保证后，为师也就不再苛责你了。”
莫征源身子发颤，回忆起昨日与师弟的约定，小声回道：“我每年会去那个连坟也称不上的土堆面前给师兄祭奠。我同师弟已经约定好了，弟子日后定当加倍小心，望师傅宽恕于我。任何责罚我都愿意受领。”
话音刚落，方臻的食指与中指便竖着按在了他的眉心处。莫征源瞳孔顿时涣散。过了半秒，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莫征源向后退去，额头冒出冷汗。
“昨天我有在跟踪你。你有发现吗？”方臻厉声问道。
这么一说，莫征源也回忆起昨日前往山丘上时，的确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他的思路开阔，很快便察觉到了师父的言下之意，连忙俯下身来请罪。
见他似乎察觉到问题的症结，方臻也就把话挑明：“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我知道，与你同届的那些弟子们没有一个能在你不察觉的状况下跟踪你。但还有比你先入门多年的师兄们，还有看不惯你的长老们盯着你。你能防备了他们吗？你没有这个能力。”
“说起来姜师兄昨日……”莫征源进而又联想起姜晏灼在宴席过后的复杂神情。
“别扯开话题。我现在只问你，你现在是否愿意向我保证日后绝不踏足那里。”方臻质问道，忧心忡忡的目光难以掩饰。
莫征源虽然垂着头，但余光却也扫见了师父的神情。知道他这是为自己好，可又念起往日的兄弟之情，不由的泪如雨下。
他跪了下来，哀求着的回应道：“师父，是弟子不孝。 ”
闻言，方臻无奈的叹息着，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唤他站起身。
“这并非是我传唤你来的主要原因。你也算是心思缜密，只是日后可要加倍小心提防。功法你已经预览过了吧，我现在就教你要领。之后，你还有些要事要办。”
……
雷属性功法，优势在于速度。缺憾在于难以汇聚成型。之前莫征源沉浸于海水中时，他就不好施展熟悉的雷属性功法。
因此，苍玄宗内的许多雷属性功法对于把控功力的条件都极为苛刻。
莫征源早晚也要面对。昨日，他从宗族手里领来的功法名为潜影随形。施展这门功法，可在短时间内造出八个乃至八个以上的分身随自己应战。
方臻并不主修雷属性功法。但不同属性功法的根基，绝大多都是共通的。
雷光赫然闪现。只不过半秒，便顺着方臻的身躯往周围外泄去，化为分身。
“六十四个！！窥元境与充盈期的差距居然会有如此之大！！师傅步入内境时，遭受师兄偷袭，受了重伤。此时还没有全好……就能做到如此地步！而且师父还游刃有余，这很可能并不是他的极限。”莫征源愣住了，他还是初次见师傅露出真本事。
雷光照亮了整个院子，连影子都不复存在。莫征源凭着修为支撑，强睁着双眼观望，已然濒临极限。他越是仔细查看，就越是会感受到师傅那可怕的修为，逐渐露出目瞪口呆的难看表情。
方臻见到莫征源这副模样，略感失望。他清了清嗓子，提点道：“日后见到这种程度的情景，即使真的感到惊讶，也要尽量收敛，你这太给为师丢脸了。”
这么一说，莫征源也感到羞愧。方臻在教他前，先向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方臻故作考验：“宗门不会胡乱给弟子派发功法。虽然当时没有多少人认为你能取得最终胜利，但你所拿的那本功法，却也是经过宗主进行挑选的……这本功法与你此前修炼的功法相称。你可否能看出端倪吗？”
莫征源稍微转了转脑筋，脑中便浮现出了一个猜想，几秒后他便回答道：“师父，求你调低这些分身的强度，容我施展功法应对，看可否一次性尽数挡下。”
闻言，方臻扬起了笑容，他猜到自己的弟子已然取得了领悟。但他还是需要让他亲自验证。
六十四道分身散发出的雷光逐渐减弱。方臻发功前，又再次询问：“可否准备好了？你所熟悉的功法中只有一门可以全然抵挡。若是选错了，即使为师及时收束功力，你也注定不可能安然无恙！”
“师父，您不必多说。我已然准备好了。我有足够的信心，你也尽管放心。”莫征源说着，手指向内收拢，握成鹰爪。
六十四道分身跃至半空中，顷刻间便遮盖住了半片天界，陆续疾驰袭来。莫征源利爪迸发出狂雷，迅速昂然抬起。
数不尽的细小电流，迅速穿梭过那六十四道分身的间隙。紧接着涌来的狂雷，便如泄洪般把众分身损毁。雷鸣声响彻，震得莫征源耳朵发麻。他的鼓膜狂颤，险些就要被震碎。即使方臻刻意调低了分身强度，莫征源刚才所破发出的最大限度功力也远远不及那些分身之合。倘若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破解，那么此时必会受到重伤！
“你所习得的功法之间，有种相互克制的关系。如此安排，倒不是为了让你善于应对和你类型差不多的敌人。只是按本门的理论，功法之间必须要起到互补的作用。应对不同敌人，面对不同情况时，须得灵活使用。但这些具体只能在战场上领悟，我的教导只能起到提点的作用。”方臻露出满意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