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洮难得下班早,给董鈊倾发了消息说今晚会来,才慢悠悠地走下地下车库,坐在车里轻叹一口气。
明明自己也有钥匙,怎么相处起来生疏得像个重组家庭。
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董鈊倾已经等在大门敞开的车库前,等着周沫洮下车。
夜晚的风终究是凉的,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在有些冰凉的人撞入怀后,周沫洮就着带寒气的脑袋吻了吻,从已经养长的头发上抚下去,心含歉意的低语了一句,
"是不是等了好久?"
怀里的脑袋摇了摇头,才从怀里探出脑袋,碰了碰周沫洮的鼻子,眼神含蓄,欲言又止,又将脸贴在周沫洮的颈窝下,没头没脑地回了句,
"我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周沫洮轻笑一声,把董鈊倾从怀里放出来,牵着手直往屋里走。
"最近国际形势乱,有些人就跳出来蹦跶,给我烦的,推了好几个饭局……"
没走几步,铃声像打配合似的响了起来,铃铃——,也不在意这刻看着它的人已经不胜其扰。
周沫洮看着屏幕上的牛蕾二字,又叹了口气。
牛蕾等了一阵才等到对面接起电话,脱口而出的z字还没成型,就听到对面温柔的娇声回应。
"牛蕾啊,是我,董鈊倾。"
"周部……今晚没空。"
牛蕾一个大喘气,近到仿佛董鈊倾就站在面前,神采漾漾地看着周沫洮,却对着她笑的声音,脑袋里思绪飞转,才弱弱地对着话筒回话,
"那个……鈊倾姐……没别的事儿,真没有!就是周部明早有个会啊……呃……你看……"咬着牙蹦出了几个字。
"我知道了。要不你……明天提前来接吧,我怕……"
"你到时扶着点。"
又一个大喘气。牛蕾脑子一片空白,嘴上弹出十几个好嘞、好嘞,客气得差点隔着电话鞠起躬……就赶紧挂了电话。
在工作兼顾领导的私生活这块,牛蕾向来慎之又慎,今天明明看到周部早走了,还能是回家办公啊?!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牛蕾敲了敲自己的榆木脑袋,为自己堪忧的前途担心起来,不敢再回想董鈊倾最后几句话。
剩下两个人的静谧时光,和房间内大摆钟自顾自的嘀嗒响——在这会儿显得尤为急躁的摆动,咚咚——作响,预示着夜色已深。
周沫洮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她们之间的相处,由不由分说的想念,亲吻,上床,离开——变成了细腻无声的消磨时光。
环顾四周,这个家被董鈊倾打理得真是不错,周沫洮已经忘了她原本看中的房子是什么样子,只看到电视下她们挽手的合照,记不起具体时间,可亲密的两个人在灯光下笑得尤其开心。
董鈊倾偎在周沫洮身上,双手放在周沫洮手心里打着转。女人身体间柔软细腻的磨蹭让周沫洮慢慢放下了有些紧绷的情绪,时光逐渐慢下来,连时间都挤不进的贴身的缝隙里,像永驻在这分秒之间。
周沫洮想。
与董鈊倾原本的关系也不错,虽然是在一个个风格迥异的酒店里,或在她那个并不温馨的家里,早起就不再见到,不用过问行迹的简单关系。后来为什么会想将她囚在这样一座房子里,仅仅是为等着自己,对她来说是不是有些残忍?
周沫洮点了点打完电话就没再说话的董鈊倾,问她:"一个人在这你会开心吗?"
董鈊倾蹬了蹬腿,移上来把重量压在周沫洮身上,没有打算回答,一口一口啃食起她的唇边,浅浅的吻蔓延至下颚。
周沫洮又说:"要是你觉得不方便,就给你配个司机吧。开车还得带个眼镜。"
董鈊倾一顿,没想到周沫洮注意过自己的事情。
"平时不碍事,只是有点散光,怕开车出事才戴的。"
手边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周沫洮肩上的衣服也随之滑落。董鈊倾一点点往下,在肩胛骨上流连许久,看了眼双眼紧闭的周沫洮,在侵舌而入前停了下来。
"周沫洮。"
"嗯。"
"不用对我这么好。"
我不值得你这样待我。
董鈊倾咬在周沫洮的肩上,意气难消。周沫洮作痛,叫出些似低语般的声响,像是在回应她。
周沫洮张开朦胧的眼睛,闪烁醉意。
董鈊倾不去看她,手滑向腿间,敏感的耳朵在灵巧的舌尖飞舞。
受不住蛊惑的身体微微向上隆起。
窗外开始起风,与还没做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细细密密的震颤声响彻房间。
周沫洮。
我只想你记住这一刻的快乐。
只一刻。
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