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凡尘与袁大头结伴同行，离开了小院。
牧长青负手立于院中，目光平静注视二人离去背影。
“葬帝，接下来有何打算？”
老道士从牧长青身后走上前，笑着问道。
牧长青并未言语，紫眸微动，看向无尽虚空之中。
老道士同样有感，抬眼看去。
下一刻，虚空撕裂，一道身着华丽长袍身影自虚空而出。
其目光溢散金光，周身恐怖气息令周遭空间出现扭曲。
面容与张凡尘有几分相似，修为气息达到巨头仙王境界。
男子身影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前，目光淡淡扫视二人，镇定自若开口道。
“我儿凡尘呢？”
牧长青脸上露出玩味笑容，眼神幽邃深沉。
“你便是张凡尘的父亲？与真魔王魔魅私通的男子？”
牧长青感知中，此人同样是大气运者，虽稍逊张凡尘一筹，但同样不可小觑。
男子闻言，幽眸微缩，再次认真打量二人。
在他的感知中，二人皆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但往往是这样的存在，方是最可怕的。
但为了他的儿子，他亦顾不得什么。
更何况，他的身后，同样站着无比恐怖的存在。
“是，二位与我儿是何关系？为何我寻了他十年时间，他的气息突然在此地爆发，随后又消失？”
男子再次开口询问，周身气息越发恐怖。
此处空间被其以神通手段隔绝，避免引起魔族强者注意。
而他的目光，充斥着淡淡危险。
牧长青轻笑一声，十年前他便感知到有人在追寻张凡尘。
所以动了些小手段，隔绝一切探知。
直至今日，张凡尘与袁大头离去，方故意泄露一缕张凡尘气息。
他自然不能让这局外人破坏他的计划。
牧长青对于男子的动作并无过多在意，反而围绕其周身来回踱步，笑着说道。
“怎么，十年前魔魅被魔族镇压之际，你不敢跳出来，事了之后，方敢归来寻子？”
听闻此言，男子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一声道。
“二位，我知晓你们并非普通人，但此事与尔等虚幻，二位亦没资格牵扯此事，交出我儿，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老道士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引来男子的冷眼相待。
他从未想过，自己堂堂道祖，竟然被区区后天生灵呵斥无资格牵扯后天生灵之事，着实可笑。
“你笑什么？”
男子脸色越发阴沉，他必须尽快寻到张凡尘。
可眼前二人的态度，令他不敢乱来。
“贫道想笑便笑，你有何资格同贫道说话？区区后天生灵，不自量力。”
牧长青一愣，撇了老道士一眼。
老道士谄笑一声，急忙补充道。
“当然，你除外。”
男子微微一愣，随后只感觉头皮炸裂，周身被寒意笼罩。
一股莫名恐惧袭来，令他身躯僵硬，瞳孔急剧收缩。
“你…你说什么？后天生灵？你们到底是谁？”
男子此刻内心顿感不安，老道士的三言两语，透漏着滔天恐怖秘密。
“还不明白吗？在贫道面前，你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我猜猜你身后站着的是谁……天界？”
一语中的，男子忍不住后退数步，内心颤抖惊惧。
天界谋划数万载之事，突然被人一语道出，怎能不惧。
男子此刻只想逃离此地，刚欲撕裂虚空瞬间，却发觉此地原本独属于自己的仙王领域早已被替换。
周遭一切环境并未变化，只是不知不觉中落入另一时空。
此刻的他，犹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任人宰割。
“你们到底想怎样？先天生灵……你竟敢谋划吾儿，你可知，天界身后，同样拥有先天生灵身影。”
男子情急之下，只得道出底牌。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略显有些诧异。
可也并未过于惊奇。
毕竟二人通过张凡尘血脉推演，却未曾发觉其父踪迹，很明显是有先天生灵干涉推演。
“越来越有意思了，老头，看来不仅仅是你，禁忌道场女子，混沌青莲入世，还有更多先天生灵入世了，甚至是早已潜入诸天，谋划未知。”
牧长青说话间，周身淡淡紫芒溢散，眼神充斥着磅礴浩瀚气息。
四周时空因为他一时间的兴奋，而出现动乱。
帝落之前，他是棋子，被人掌棋。
帝落之后，他超脱一切，跳出束缚，成为执棋人，与先天生灵对弈。
如今一个个先天生灵自鸿蒙跳出，他岂能不兴奋。
后天生灵中，贯通古今未来，他难有敌手。
如今唯一能令他当着对手的存在，只有先天生灵。
于无尽岁月之前，天地未开岁月之前，那些于鸿蒙中诞生的先天生灵。
“咳咳，葬帝，你换个表情，你这模样，贫道总感觉心慌得紧。”
老道士看着牧长青脸上一闪而过的兴奋，大概猜测到他的心思。
也因此，老道士有些害怕牧长青乱来。
不顾一切规矩，直接出手打破如今的局势。
那时候，一切谋划将落空，诸天只会回归混沌虚无，一切重新开始。
牧长青微微一笑，周身紫芒收敛，拍了拍老道士肩膀道。
“放心，如此有意思的棋局，我岂会乱来，只是沉睡太久了，鲜有能令我兴奋之事，屠过无数仙帝，还不知道先天生灵的血液会是什么味道，真是令人向往啊。”
此刻的牧长青终于露出本性，后天生灵已然无法令他生出兴趣。
只有先天生灵与头顶那位，才有资格令他认真对待。
老道士谄笑一声，干脆不再言语。
牧长青就是个意外，一个令所有先天生灵与天道惊恐的意外。
反正他是不愿意得罪，否则也不会选择与之同行。
男子此刻内心之恐惧无法以言语描述。
自修行以来百万载岁月，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害怕一个人族。
屠仙帝，欲染指先天生灵之血，此等狂妄霸道语气，不由得令他想起一个存在。
一个令诸天不敢轻易提及的禁忌存在。
他此刻早已将自己此行目的抛之脑后，不受控制的看向牧长青，呆呆开口道。
“你是帝落禁忌？你未曾陨落？”
“帝落禁忌……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古今未来，混沌未开，我皆是禁忌，我要万物生灵，无论先天后天，皆恐惧我，臣服我，哪怕是……你！”
说话间，牧长青周身爆发无尽威压，映照万界湮灭之景，天道崩塌之像。
而他紫眸所指，则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