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出现在门口的李莲花因将外袍裹在怀里的少女身上,此时只穿着花白暗纹与霁青相映的外衫,银灰色绳结束腰,半露出平日里隐在袍下的精壮身子。怀中女子红裙被白衫遮掩了大半,两人呼吸所致的红白衣料浮动,却更显暧昧的视觉冲击。
如果可以,李莲花万分不愿再多留一分,但在恢复了理智后,也是察觉到包间内情况。他与傅时柒虽并未发生实质性的逾矩,可在不知她中了情药的旁人眼中,必然会误会她行为不检。李莲花对自己的名声不在意,却无法容忍少女被无端诋毁。
“合欢,无解。”
笛飞声扫了一眼李莲花那仍带赤红的凤眸,又瞥了一眼他怀里一动不动的长衫,蹙了剑眉,补充了一句:
“合欢单用,并不会有情药的效果,但若合在一起,便药性强烈。我建议你先解了她大穴,合欢本不伤身,但若封穴导致气息在体内对冲,就不大好处理了。”
李莲花听得笛飞声说无解时,便是身子一顿,又听他说药性强烈,封穴对冲时,神色当真不大好看。
但李莲花也知道如今这局面并不怪笛飞声,莫不说笛飞声没必要下情药,也确实没下,不过是巧合间喝错了酒,才导致合欢叠加的效果变成了情药。
就算他当真下了,该怪的,也是他李莲花自己。
明知傅时柒错喝了自己那杯被下了疑似情药的酒,却因贪恋失去了理智,没在第一时间推开她...
李莲花迟疑间察觉到怀中少女内力的不自主流转,猜到是药性与内力在互消对抗,凤眸一暗,无奈解了她的束缚。
解了禁,见识过了先前少女的模样,李莲花怕她反应过来的时间太快,再做出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情来,也不敢再迟疑,直接问笛飞声: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解这药性?”
笛飞声闻言,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李莲花,见着李莲花的表情,便知道他并不打算用最简单的方法。笛飞声对这人在这种时候还这么克制,不禁嗤之以鼻:
“但凡情药,纾解了邪火就行。”
笛飞声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可看着李莲花那局促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又疑惑了,瞪着星目不可置信的轻嗤道:
“李莲花你不会连...”
“少废话。”
笛飞声被李莲花打断也没再继续上面的话题,只愕然冷哼,当真也没废话,直言道:
“你若当真能忍得住...就帮她纾解。”顿了顿,笛飞声又生怕李莲花不明白,又局促着不好开口,又贴心补充道:“手。”
李莲花:“......”
李莲花上一秒还能勉强佯装淡然的神色,此刻当真是没绷住...他虽未经情事,但也不是懵懂孩童,笛飞声的话一出,他明白如何做,可这人非还要补充一下……
他虽不介意有旁人在听,更不介意当着旁人的面讨论这个不算体面的话题,总归在场的都知晓了少女是被情药蛊惑。竹亭之事就算不体面,也是他李莲花没把控得住,怪不得她。
但不介意是不介意,总归还是不由局促起来,这身子一崩,抱着少女的手就又跟着紧了些…
“唔…”
李莲花:“……”
怀里传出的嘤咛将李莲花的思绪瞬间扯回,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一双藕臂已是再度环了他的脖颈…
长衫遮掩之下,少女带着炙热呼吸的软唇贴在李莲花颈间的皮肤上,轻磨细吮,好似这微凉的触感能抚平燥热难耐的身子。下一秒,似是又觉得不够,便欲借着环住男人脖颈的双臂,将那俊脸压下去探寻更多的清甜。
李莲花身子一颤,刚平复的情欲瞬涌而上,霎时便红了双眼,浑身紧绷间又听见被衣衫遮掩的怀里,传出少女探寻未果,迷蒙不满的抱怨声…
“好烦。”
赤红的凤眸一黯,李莲花也不敢再迟疑,话都不说一句,抱着少女转身便消失在了翠云阁。
笛飞声瞧着这模样,又瞧了瞧李莲花消失的方向,不由轻嗤。
都到这种程度了还忍,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些个情结,自己折磨自己。
笛飞声倒是希望李莲花忍不住,直接让凶兽自愿回莲花楼,他的事才能提上日程。
但总归是那两个人的感情,今日合欢之事,虽然算无心,可毕竟...
李莲花没怪他,他心里也多少有些尴尬。
角丽谯的这些个破古怪玩应儿,以后可不能乱用...
李莲花这一走,屋内落针可闻。
笛飞声收回视线,扫了眼窗边伫立不动的白影,又将目光落在了一直安静的时墨身上。觉得这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维持着体面,倒也算个男人。
不由又觉得他可怜了些,碰上了李莲花那种对手...
“陆兄,此番可否切磋一下,消遣时光?”
武痴基因作祟的笛飞声,二度开口下了战书,反正今夜这时墨也是无眠,不如发泄发泄...
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墨一怔,面上倒是少有的带了些局促,不过一瞬,便复归平静。
“荣幸之至。”
两语落毕,两个男人也不拖拉,直线掠到城郊山头,开始了让笛飞声记一辈子的夜战。
空荡荡的包间里,半晌无声,直到门口再度出现了阿柔的身影,才好似有了些人气儿。
阿柔也不知自家小姐为何非要她去客栈取了这请帖,更不知为何自己小姐今日似乎对那李神医特别在意,不过那李莲花长得好看,瞧着也比那肖紫衿沉稳可靠的多,小姐若能走出前段时间的阴影,倒也不错。
阿柔的疑惑还没想完,便瞧见包间内酒局早已散场,而自家小姐...
她铜铃大眼猛地瞪圆,不可置信的瞧着直愣愣的站在窗边木然出神的乔婉娩,下一秒,便急忙跑到了白影身边,见到她目光似有些呆滞,满脸泪痕,不由担心出声:
“小姐...”
听得阿柔的声音,乔婉娩方才蓦地回了神,只身子一颤,却依旧盯着空了不知多久的门口。
输了他小师妹,她心里并不觉得多难过,因为了解过那一路多折磨。
但今日又输了陆云...
乔婉娩看得出来,不管是在竹亭,还是包间门前,动情至深的,一直都是那个清醒着的他...
而从他抱着陆云回来,当着面儿讨论如何解那合欢情药,再到再度抱着离开,竟一个余光都没飘过来...
相夷,果然...还是那个不会原谅任何人的李相夷...
但笛飞声说的没错,路,是她当初自己选的...又怪得了谁?
好一会儿,略红的水剪眸瞥了一眼一边墙角里的肖紫衿,又将视线落在阿柔手中的请贴上。
久久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