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心脏强大的叶云起，也被吓得惊呼一声。
蛇头看着叶云起，张开嘴吐出猩红的信子。
林斌自己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嘶嘶……”林斌疯狂地摆着脑袋，但是于事无补，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只能像蛇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一幕相当诡异，李斌的身体还是正常的，只有整个脑袋变成了蛇头。
“352！林斌！”叶云起怕他发疯，连忙起身按住林斌。
但是林斌的状态显然更加癫狂。
“你血液的味道会刺激他。”晁年说。
叶云起一愣，发现果然林斌那双竖瞳正在向下看她的右脚。
“你清醒一点！林斌！”叶云起一巴掌打在林斌的蛇头上。
但上面的鳞片十分坚硬，林斌根本毫无反应。
“血液的味道会引起其他的东西。”晁年朝远处看了一眼。
虽然他目光所及什么都没有，但是谁知道危机四伏的山海时空，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冒出来什么诡异的生物。
叶云起几乎要按不住林斌，她看了眼晁年腰上还带着的属于她的装备包，眼疾手快从里面抽出麻醉枪，对着林斌的脖子开了一枪。
几秒钟后，林斌失去了意识。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叶云起对晁年说：“人头鸟也需要找个地方取子弹。”
这是人头鸟第二次中弹。
两次都是叶云起开的枪，两次都要叶云起亲自来取弹。
人头鸟体型很大，晁年却依然能够将它抗在肩上。
叶云起的脚受伤了，没有办法扛着林斌，就只能拖着他。
还好地上的草够柔软，身体变异后林斌身上的皮肤也粗糙了，叶云起一直将他拖到一棵大树的下面。
晁年将人头鸟放在了粗大的树杈上，然后又帮忙将林斌也运了上去。
“谢谢。”叶云起也爬上树。
晁年看了他一眼，跳下树走远了。
叶云起猜，他应该是去采七瓣花了。
等晁年回来的时间里，叶云起撕下衣服将脚背简单包扎了一下。
她检查了林斌，除了变成了蛇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期间人头鸟就在旁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它两次受的枪伤都是叶云起，这梁子应该结得很结实了。
没多久晁年就回来了，果然带回了许多七瓣花。
叶云起一边捣碎七瓣花敷在自己的脚背上，一边问晁年，“每次融合点都出现在这附近吗？”
“不是。”
晁年看了周围，叶云起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来判断方位的。
“这里离鸟窝很远。”顿了下，晁年又说：“不过鸟窝已经翻了。”
上次叶云起给人头鸟剜子弹的时候，人头鸟疼得打翻了自己的窝。不过估计在人头鸟的心里，这个罪名也被按在了叶云起的头上。
当然叶云起问晁年这个问题并不是想回到鸟窝。从鸟窝到长满这种七瓣花的山崖要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而这次似乎晁年用了更短的时间。
看来七瓣花并不是只有那个山崖才有。
“你去哪里采的七瓣花？”
“河水附近背阴的山崖上，都会有。”晁年说。
七瓣花止血止痛，叶云起很快就感觉不到痛了。
之前七瓣花让林斌从昏迷中苏醒，但具体二组人员是如何操作的，叶云起并不知道。
如今她手里拿着花，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给林斌塞嘴里几根。
“喂他吃。”晁年说：“他必须每天都吃一些。”
“为什么？”叶云起问。
晁年不说话。大概是只知道需要这么做，但不明白理由。
叶云起照着晁年说的，用匕首撬开林斌的蛇嘴，朝里面塞了一把花瓣。
然后叶云起又给人头鸟取子弹。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取得很快。有晁年在旁边，人头鸟也比上次要安分许多。
徐徐的微风吹拂着，叶云起躺在树干上，渐渐进入了浅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叶云起一个激灵坐起来，差点掉到树下。
“我去！你诈尸啊！”林斌也吓了一跳。
叶云起看着林斌已经恢复成了人类的脑袋，松了口气。
晁年和人头鸟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叶云起竟毫无察觉。
现在的林斌虽然有眼睛有鼻子有耳朵，但脸上的鳞片还是存在。
看到叶云起端详自己，林斌把嘴里的七瓣花咽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叹着气歉意道：“昨天吓到你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叶云起问。
“上次你来看我之后，我又睡了好久，醒来就这样了。”
“你刚才，整个脑袋都变了，你知道吗？”
林斌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之前也…”叶云起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变成那样过？”
“没有。”林斌仰躺在树杈上，双手枕在脑下，“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
叶云起看着林斌。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叶云起知道，能记清自己在失控状态下的一切，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别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我其实很幸运。”林斌伸出手，对着天空上飘过的云虚空抓了抓，说了句让叶云起震惊的话。
“其他被感染的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
“你是说其他人都死了！”
“是啊。鬼屋那个工作人员，你还记得吧，他第二天就死了。后来又陆续送进来的几个我们的队员，坚持了几天，最后也死了。”
林斌坐起来，“他们后来一直监视我，我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后来我偷看到了他们的资料，原来是你送来了属于山海时空的药草，所以我才活下来。”
林斌半开玩笑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叶云起收回视线，也和林斌一样，枕着双臂仰望天空。
远方夕阳西下，天空被霞光染红。
“我在想，那些怪物，是不是也是像我这样，从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不是也应该待在这个时空。”
“我会不会，以后也忘记了我曾经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