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疑惑地看着男孩:“你本来就是这个肤色?”
男孩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
“还是他们给你输的灵力使你变成这样?”
男孩又点点头。
她有些心疼地看着。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灵力,才会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你和其他被抓来的人族,都是从哪来的?”
“我们大多数是太谷镇村民……也有路过的被抓进来的。”
“进来的就出不去了?”
男孩摇摇头:“他们很厉害,厉害的不像人族。有人想逃出去……”
“逃不出去的。”男孩眼眸中黯淡无光。
“那你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吗?”
“他们都穿着黑色长袍,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我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我明白了。”流霞点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骨瘦如柴,拍起来都有些硌手。
“你先在这好好待着,我看看洞里还有什么东西。”
说完,她正要离开,却感觉到衣摆被拉住了。
低头一看,是男孩抓住了她。男孩的手细细长长,又是青色,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你莫不是也想跟着?你不怕自己触景生情?”
从男孩的伤看出来,他在这个地方应该待了很长时间,倘若再看到洞中的一些东西,难免会想起那些痛苦的经历。
男孩闻言,果然松了手。
“你不要怕,你现在很安全。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男孩点点头,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红绫。”
流霞一挥手,红绫围在男孩周身。
他没见过,盯着红绫看,很是好奇的样子。
这个地洞还挺大的,流霞把洞内各处都检查了一遍。洞里有一些锁链,看上去是用来关他们的‘实验品’的。
还有一处洞里面堆叠了许多死人,其死状各有异,但都已经血糊一团,看不清容貌。
流霞忍着恶心翻了翻,基本上都是人族,如于爻所说,体内有异魔之气的残留。
流霞绕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线索后,回到了于爻身边。
这班人藏得这么隐秘,想必一时间也难以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
空气中尚有残留的异魔气息。这应该就是于爻口中说的那些人输给他的‘灵气’。
她伸手握住于爻的胳膊,男孩还有些害怕,但已经不似一开始那般抵触。
流霞一边探测他体内的气息,一边问道。
“你们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我……大概有六年……”
“六年?一直在这里面?”流霞有些惊讶,以及愤怒,“他们怎么能把你们囚禁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人发现吗?”
“……也有人发现过,但都死了……”
流霞想起曾毋也见过尸鬼,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于爻他们。看来有机会得好好问问。
“你体内有一些不属于人族的灵力。”
“还有吗?他们走的时候,因为我死了,都吸走了。”
“怎么吸走的?”
“就是让另一个人把我的灵力……他一伸手,黑袍人站在他后面……然后就……”
她点点头。
“你知道他们打算去哪里吗?”
于爻:“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走的时候,我好像听到几个字……”
流霞:“什么字?”
“好像是虚……境……”于爻摸了摸头,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虚空之境?”
少年点点头,“就是这个。”
这些人谈论虚空之境,这倒是让流霞有些惊讶。
难道这些人要去虚空之境?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现在不是要开三界学院吗?就是那些小萝卜头要去的地方……
她皱着眉,实在想不通他们的目的。
流霞叹了口气,算了,先不想了。
她抄起一旁地上的黑袍,递给少年。
“你的皮肤现在不同于常人,先把这个披上。出去后再换个合身的新衣服。”
“出去?我,可以,出去……了吗?”
流霞疑惑,这孩子是不是傻了,“当然要出去了,不然干嘛,你待在这喂老鼠啊?”、
“出去……不,我刚才出去了,我又回来了……”
流霞摸了摸他的头,“他们已经走了,你再也不用回来了。”
“你自由了。”
于爻心里一颤。
他自由了。
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可以见到太阳了。还有花、还有鸟……他都可以见到了。
“你爹娘呢?姐姐带你去找他们。”
于爻充满希冀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
他回头,望向一个洞口。
流霞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脸上的笑瞬间凝滞。
那是方才她去过,那些黑袍人堆已经死亡的尸体的地方。
“于爻,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于爻摇摇头。
流霞咬唇,有些不知道拿这个无家可归的少年怎么办。
“来吧,我们先出去。”
于爻抬起头,看向洞口,那是流霞跌下来的地方。
他曾无比渴望出去。
流霞牵起他的手,拉着他一跃而上。火红色的灵力绕在她周身,托着两个人向上,安全落到了地面上。
好厉害。于爻心想。
此时天有些蒙蒙亮,在客栈的那些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此刻带着个于爻,她定然是不能回去了。
“把自己裹好,我们走吧。”流霞笑道。
于爻拉紧自己的袍子,点了点头。
流霞刚迈出一步,她想起一件事,停下问身侧的少年。
“额,你知道……太谷镇的东面是什么地方吗?”
少年摇摇头。
“也对,你十岁就……算了。你知道东方是哪个方位吗?”
少年低头想了想,指了指右边。
“好,信你一回。”流霞深吸一口气,“走。”
离二人出来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小镇子,乘着天还没大亮,流霞赶紧带着于爻在一家小客栈住下。
又跑出去到成衣店给他买了新衣服。
少年还特别要求要白色的绷带。流霞还以为他还有什么伤口,到药馆里买了回来。
结果等他换完衣服,流霞进来一看。
好家伙,他直接把绷带在手上,头上缠了个遍。
“于爻?”
“怎么了姐姐?”
“这样……”流霞指了指他的‘杰作’,“会不会更奇怪?”
“啊?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