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心下一慌。
这么不起眼的普通衣衫，即便缝了块破布，那也得难以察觉。
没想到在这车水马龙之中，这位商公子的眼神也这么尖。
“……是的，公子好眼力。”
“你旁边的是你女儿？”
“不是不是！是家妹。”
“原来如此。”商时点点头，盯着流霞看了一会儿，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要不要进来坐坐，我看你卡在窗沿上挺难受的？”
“不用不用……”
“诶，你的眼睛好像……”
他怕不是看出来了吧？
流霞心里一惊，连忙道：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完她赶紧溜了。
谁能想到这公子记性这么好，观察人也细致。
于爻没法子把她的眼睛也改了。倘若真让他给认出来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商时心道：这位公子的眼睛看着有点熟悉啊……
他摇摇头，衣服的事还没多感谢几句，这怎么就走了？
罢了罢了。
他高兴地摸了摸失而复得的衣服。
.
天刚亮，流霞便带着于爻出了客栈，此时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熙熙攘攘，在广场前排队测试的不少人，今日抵达天阙城，在东侧排队登记的也不少。
后天才轮到于爻测试，流霞带着她到了广场西侧，许多人在这儿围观。
广场正中央站着一位着白衣的中年男子，面带严肃。
想必应该是三界学院招生办的老师了。在他周围站着天阙城派来的士兵。
后面的高台上坐着天阙城的城主。
已举办的两次三界学院招生测试，他都亲临。这是天阙城的大事。
在三界学院出现之前，天阙城可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小县。
多亏了学院将入口设在此处，天阙城才得以名声大噪，快速兴盛起来。
话题转到入学测试上来，只见站在天阙城唯一的大型广场中间的中年男子，拿出五块灵石，摆在了广场中央的五个矮柱子上。
测试的学生五个一组，按组上前，进行测试。
能够使灵石产生反应即获得第二关测试资格，拿到新的号牌。
提前使灵石产生反应的人则被称为天赋者。
很少有学生能够提前令灵石有反应，大多都是在老师讲完修炼的基础要领之后，在领悟要领期间使灵石产生反应。
这是因为来测试的学生大多数是武修，没有灵气修炼基础。
三界学院所带来的灵石是凝聚天地自然间最纯粹的气息而成，它能够感知到万物本真的灵气。
有悟性、或是与天地万灵有共鸣的学生，只需要轻轻提点，便能使灵石发亮。
通过灵石测试的学生，才初步符合三界学院的要求。
三界学院所提倡的“培养灵修者”的理念，史无前例。诸族一时都觉得新鲜，也对于三界学院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持或观望、或些许期待的态度。
只见参加测试的学生挨个上前，听完老师的讲授，有的使面前的灵石发亮，有的面前的灵石没有反应。
前者欢喜，后者失望。
一上午过去，也不曾见到一个能够同灵石产生提前反应的。
围观的人开始讨论起了天赋者的存在与否。
有些人则扬言世间没有什么天赋者。引起轩然大波
但这些人下午就被打了脸。
独山楼的廋寅和古俞疏是最先出现的天赋者。
这二人一上去，面前的灵石立马光芒大亮。
周围都瞬间安静了许多。大家没见过天赋者，稀奇地争抢着看。
只是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天赋者和普通人一样，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一张嘴巴两只耳。
也没有什么特别。
人和人的外表总是没有区别。
把人们区分开的，大抵都是里子。
负责测试的中年男子看着两位天赋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手上的登记本上记了一笔。
第二日的测试，流霞没去看，带着于爻在天阙城中逛了逛，买了些衣物首饰和吃食，还有改面用的工具。
于爻把改面步骤告诉给了流霞，这样她自己也可以画了。
下午两个人又去广场凑了热闹，流霞也凑巧见到了在太古客栈遇到的那群人。
双刀手万俟甫、嗓门极大的大小姐和她的弟弟，还有任膑等人。
独身道士曾毋、以及那位皇子则测出来是天赋者。
结果在流霞的意料之中。
遗憾的是，
看了一下午，也没见到李院长和那群小萝卜头。
她心里不时犯嘀咕：
……按理来说，走得再慢，这几个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天阙城，怎么却不见踪影呢？
第三日测试的时候，流霞这才看见了李院长的身影。
他带着那群小萝卜头在东侧登记。
那群小萝卜头看起来活蹦乱跳，想来应该没什么事。
流霞见到他们，也放了心，专注于测试的情况。
轮到于爻测试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后面没多少人了。
小姑娘有些紧张，攥着流霞的手，一直不自觉地朝她这边靠近。
流霞用左手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安慰道：
“没关系，上去站着就好了。”
“哥哥，那个感应灵力的……我不行……”
“上去试试，不打紧。”
大不了她成了老师以后，再以亲眷无人照顾的理由，带着她。
总有法子可以解决，于爻要做的，就是不管事成与否，先克服此时的紧张，直面事情。
“到你了，上去吧。”
于爻往前迈了一步，又有些犹豫，带着担忧、害怕的眼神回头看她。
流霞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于爻看着身边的人都上去了，一咬牙，也走了上去。
上去之后没有人的灵石出现反应，也就意味着没有人是天赋者。
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讲了几句修炼要领，讲到一半嗓子有些疼痛。
他做了个手势，又有一位稍年轻一点的女老师上来，重新讲了一遍。
女老师讲得细，于是这五位学生就多了几分钟时间思考。
有两人的灵石亮起了光，女老师递给他们新的牌子，学生们高兴地下去了。
最后一刻，于爻面前的灵石也亮起了光。
女老师笑得亲切，递给她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