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的情绪如狂风暴雨。
而外界,一如湖面一样宁静,没有一点涟漪。
可偏偏,她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穿着那件缝得歪七扭八的布衣服。
脚下白色的灵力让他立在狂风暴雨之中。
他站得那样笔直,而她像一道破空而出的飞箭,脚下踏着鲜艳的红绫,疾驰向前,犹如烈火燃烧,势不可当。
面对她疾驰而来的身影,他并未退缩,也未曾躲避。
像湍流之中的顽石,像沙暴中的胡杨。
她放慢了速度,却也躲避不及。
就在此时,他伸出了一只手,掌心之中涌出一股纯净而温柔的白色灵力,如同春日暖阳,将她层层包裹。
那温柔的白色,带着丝丝暖意,令她缓慢停了下来。
她仿佛跌入了一片温柔的梦境,四周弥漫着宁静与安详。她抬头望去,只见那人正微笑着看着她。
“跑那么快做什么?学院里又没有禁时令,何须如此匆忙?”他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让人心生宁静。
流霞抬头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委屈与。
“仙君……”她轻唤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然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大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如同断线的珍珠,洒落在空中。
此刻,她摒弃了所有外界赋予的标签和期待,不再是那个令人畏惧的女魔头,也非那个执着于追查异魔的学院导师。
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面子,放下了对外在形象的在乎,只剩下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脆弱的自己。
她不在乎面子,不在乎好不好看,她只想哭。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她哭得很大声。
“仙君……我以为……我不一样了。”
她哽咽着,声音颤抖,“我以为有了那些记忆,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做自己。”
“我以为我可以变得稳重,可以变得像经历了很多事情、看透了很多道理的人。”
她继续诉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
“然而,我做不到……”她泣不成声,“我做出了很多努力,可令人难过悲伤的是……我发现我没变。”
商时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一手稳稳地抱着她,另一手则温柔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夜空中荡漾的悠扬琴声。
“改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抬起头,眸中水汽氤氲,透着几分委屈和不解。
她凝视着商时,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可是,我在魔域时所看的那些人界话本,不是这么写的。”
商时被她的天真无邪所逗乐,他忍不住笑了。
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和煦。
他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宠溺:
“那是怎么写的?”
流霞吸了吸鼻子,想了想道:
“在那话本中,主角曾历经磨难,饱受伤害。然而,正是这些痛苦的经历,让她蜕变得更为强大。她拥有了飞天遁地的能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变得刀枪不入,无论敌人如何攻击,都无法伤她分毫。最终,她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敌人一一击败,让他们败得落花流水。”
商时温柔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替她抹去泪水:
“你也很厉害。在山海幻境、在试炼堂、在色阴县,你也同她一样厉害。”
流霞知道商时是在安慰她,此时她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住剩余的抽泣。
此刻,他们站在人界、天界、鬼界、虚空之境之外的域外之地。
这里,仿佛是一处被遗忘的宇宙角落,漆黑如最深的夜,却又被繁星点缀的璀璨夺目。
银河般的星带环绕在两人周围,仿佛一条流动的丝带,将他们的身影映衬得如梦似幻。
星光在黑暗中闪烁,如同无数颗宝石镶嵌在无尽的夜空之中,美得令人窒息。
流霞被这壮丽的景象深深吸引,她忘记了之前的悲伤,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惊叹。她轻声道:
“原来域外之地竟如此美丽。我从未想过,这里竟藏着如此绚烂的星河。”
商时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淡淡的忧郁与深邃:
“往昔的星辰,犹如这域外之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终究如同梦幻泡影,一触即散。”
他轻叹一声,继而又道:“我已然将色阴县之事,详尽地告知了文星仙君。”
流霞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看着他:
“那文星仙君对此事有何看法?”
商时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沉稳与坚定:
“文星仙君表示,他会派遣仙族精锐,先行与天魔医和承乾局一同前往色阴县,进行深入的查探。”
商时轻轻叹息,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凝重。
"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寻到些许有价值的线索。"
流霞紧锁着眉头:“色阴县这次的异象,与我之前在太谷镇所见的,如出一辙。"
商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太谷镇?你曾在那里遇到过什么?"
流霞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
"那是一个我偶然经过的小镇。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深邃的地洞。那地洞中,弥漫着异魔的残留气息。洞内横七竖八地躺着沾染了异魔气息的人族的尸体。"
"被用作实验的人族曾经被囚禁在那里。"
流霞的声音渐渐低沉,"于爻就是我在那里救下来的。"
商时此时也面容严肃起来:“这么说来,色阴县也是一个试验之地。”
流霞点点头:“恐怕整个县的百姓都被那些幕后黑衣人拿去做了试验品。”
“而且我认为,当地的县令也和这些黑衣人勾结,不然这么大事情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对外宣称狂躁病就糊弄过去。”
“那些黑衣人把异魔灵力输入到人族体内,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商时思索了一会儿,道:“或许某个人会知道这个答案。”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