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心想告诉他也没什么事,便道:“是我卓叔叔留的遗物,还有一个就是这柄短剑。”
阿三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卓大侠也姓卓啊,难怪你对他的事那么上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
“你脑子转的真够快的。”沈长安道,“的确,我也这样怀疑,他们一个叫卓不群,一个叫卓不凡,这也太巧合了,所以我也和你一样想法,不过嘛,这都得慢慢查。”
“原来你来兰家果真是为了卓大侠的事,我早就这么猜了。”阿三点点头,“不过……如果他们没关系,你还会不会再管兰家的事?”
沈长安坚定地点点头:“必须管,兰家就是扬州城的毒瘤,不把他拔了,人人心里不痛快!”
“不愧是我的大哥,真叫人佩服!”
阿三拍了一下沈长安的肩膀,两人哈哈大笑。
三日后,两人终于得以回去和大伙同睡,算是了了一件烦心事,之后,沈长安便一直在等那妇人的消息,可左等右等,对方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日,他正疑惑此事时,一个丫鬟走进伙房,手里提着一包药:“老张,大小姐最近病了,你让人晚上把这些药煎了,送到大小姐房里。”
“什么?严不严重啊,哎呀,真叫我担心死了。”老张急道。
丫鬟白了他一眼:“装什么呢,别想攀大小姐的高枝,交代你的事记得办啊。”
她说完便走了出去,老张骂道:“他妈的,狗眼看人低!”
“阿三。”老张道,“方才那丑八怪的话你听清了吗?”
“嗯。”
“那你俩就负责煎药吧,小心些就是,这活可轻快多了,别说我不照顾你们。”
沈长安心中一喜,等到晚上,他把药煎好后,便端着药碗,一路来到大小姐所在院子,然后来到房前,敲了敲门。
“谁啊?”
“大小姐,我是来给您送药的。”
房门打开,沈长安走了进去,他环顾四周,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那妇人将房门管好后,低声道:“不用看了,我借口生病看见人心烦,把她们都赶出去了。”
沈长安微微一惊,看来对方已经知道自己那日是故意将短剑给她看的。
“我之前还怀疑你是不是有意的,不过看到是你来给我送药,我便确定了,坐吧。”兰湘道。
沈长安将药碗放好,坐在了桌前。
兰湘打量了他几眼:“不群真的是你的叔叔吗,你俩长得可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沈长安挠挠头:“怎么可能呢,我姓沈,他姓卓,我只是习惯这么称呼他罢了。”
兰湘身子往前一探,犹豫片刻:“是不是不群让你来的,他还好吗?”
沈长安刚想回答,兰湘轻叹道:“他终于要来接我了,我等的太久了,不过……我现在已经老了,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
“大小姐……”
“不会的不会的,她说过就算海枯石烂,他都会爱我的,他不可能见到我的样子就变心的。”兰湘喃喃道。
沈长安看她的样子,不免有些惊诧,同时又为对方感到伤心,后者之前还好好的,讲到卓不群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他有没有和你讲过我的事?”兰湘又问道。
“讲……讲过,不过不是很清楚。”
沈长安不知如何将卓不群的的死讯告诉她,便决定先缓一缓,看看情况再说。
兰湘便像个小姑娘一样,双手拖住下巴,脸上透出回忆的美好:“当年我啊,还是一个大家闺秀,那时候我的房间还不在这儿呢,而是在另一间院子,推开窗子就可以看见大街,我记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他来和爹爹谈判。”
“那时候我就对他好奇了,毕竟我们兰家在扬州城只手遮天,根本没人敢惹我爹,他却敢一个人来我们家,跟我爹提出要涨漕运费,我心中好奇,便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躲在了大堂后面,我记得那天他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虽然长相平平,可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有神,里面好像闪着星星……”
兰湘说到这里,嘻嘻笑了起来,沈长安吓了一跳,又在心里回想卓不群的模样,在他的记忆中,对方的眼睛总是散发着愁绪,哪里像兰湘说的那样了。
兰湘继续道:“当时他对漕运费一步不让,我爹吹胡子瞪眼,也没把他吓住,直到我爹大怒,跟他动了手,他竟然也一点都不怕,还和我爹过了一招,身形甚是好看,我现在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只要有我卓不群在,这漕运费没得商量,必涨无疑……’也就是那次,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直到后来,那晚我一个人在房间,晚上怎么也睡不着,突然房间门就被打开,一个黑影闯了进来,我吓得刚想喊人,哪知他上来就捂住了我的嘴巴,还把门给关上了,然后让我别出声。”
“后来,我就听到我爹他们在火急火燎地找着什么人,还要进我的房间搜查,我在他的威胁下,就帮他瞒了过去,之后他跟我说了声谢谢,便从窗户走了,第二天,我打开窗户,便看到他走在街上,谁知他也看到了我,还冲我笑了一下,我急忙就把窗户关上了,心扑通扑通跳着。”
“两天后,扬州城下起了雨,我自己待着无聊,便开窗看着对面的桃花,突然他就出现了,我还没等他看清,他就飞入了我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枝桃花,说,‘送给你’,然后他笑了一下,便又从窗户离开了,之后的每逢下雨,他就会出现,并为我折一枝桃花。”
“一来二去,我们也就聊了起来,渐渐地熟了,后来,他与我爹的关系越来越差,那天我问他,再这样下去,他要如何娶我,谁知他竟然说要带我私奔,我听到这就呆了,怎么也不同意,他就一劝再劝,还对我海誓山盟,我这才同意,以后我们便天天私会,谁也不知道我们的事,后来,他跟我提了狱相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