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门内,齐归川已经开始了神兵寒裂的铸造,最先要做的,便是将玄铁炼化,可一连数天过去,玄铁却没有丝毫融化现象,这让他头疼不已,可他又不想把此时告知与众人听,毕竟自己堂堂兵门门主,连这也做不到,岂不是太丢人了。
这日,齐归川又来看玄铁,却见其一点变化也没有,不由愁眉不展。
到了晚上,他回到房间,柳清越忙去了外衣,又沏了茶道:“累坏了吧?”
齐归川接过茶浅浅喝了一口,却没有回答。
柳清越察觉不对,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连几天都是这副表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你跟我说说,我虽然帮不了你,可帮你排解一下也是可以的。”
齐归川长叹一气,的确,他现在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便道:“夫人,我铸兵多年,从来没遇见过这样棘手的事。”
“怎么了?”
齐归川道:“你不知道,我最近想铸造一把兵器,可选的那块黑铁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怎么也炼不化,这样如何烧出铁水铸兵啊!”
柳清越笑道“既然这样,那你换一块铁不就行了。”
齐归川摇头道:“那怎么行,好铁才能打出好兵器,换了铁打出的兵器威力便要下降了。”
“这样啊,可这铁不融化你不是也没有办法……”柳清越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名铸剑大师,好像遇到了与你一样的情况,后来他把自己的头发与指甲,还有一些血投到了火炉中,这才……”
齐归川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夫人,你可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他激动地握住柳清越的双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后者笑道:“我看你啊,就是太累了,这故事还是你跟我讲的呢,竟然能忘了。”
“说得对,是我糊涂是我糊涂。”齐归川连拍额头道。
“好了,事情也解决了,赶紧上床睡觉吧。”
“不急不急,我现在这么兴奋,怎么睡得着?”
“那我便陪你说说话啊。”柳清越道,“你那些朋友在这住了也有些日子,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怎么,你烦了?”齐归川奇道。
柳清越摇摇头:“你怎么这样想我,我只是奇怪,以前从没客人在咱们这住那么久的,这次还是这么多人,总感觉你们有什么事情。”
虽然寒裂的事情已被术仑哲布知晓,可齐归川还是打算继续保密:“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啊,不过是老友多年不见,一起叙叙旧罢了,顺便等这兵器出炉后,让他们欣赏欣赏。”
“他们住的还习惯吗?”柳清越问道。
“习惯习惯,能有什么不习惯的。”齐归川点头道。
“聂少侠最近做什么呢?”
“你怎么单问起他来了?”齐归川奇道。
柳清越道:“这不是就与他还算熟吗,再说我们又是同乡,自然觉得亲切,会多关心一下了。”
齐归川点点头:“我听弟子们说,他每天就是在西院练功,其他倒没做什么。”
“这样啊,行了,天不早了,赶紧睡吧。”
次日,齐归川起了个大早,他要一些弟子将自己的指甲与头发剪掉一些,而后收集在一个盒子里,然后又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将鲜血滴入,而后拿着盒子又到了乾坤造化炉前,将之抛了进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弟子们齐齐开始拉着风箱,火势瞬间增大,许久之后,他爬到炉顶朝里面一看,发现玄铁已经开始融化,不禁喜不自胜。
西院中,聂欢正全神贯注地练着太虚棍法,一套使完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三哥,好威风啊。”
能这样称呼自己的,除了柳清越还能有谁,他回头一看,皱眉道:“清越,以后别这样叫我,让别人听见不好。”
柳清越笑道:“你不照样称呼我为清越吗?”
“好好好,以后咱俩都不要这样称呼对方了。”聂欢道,“不过,你大着个肚子不在房间休息,乱跑什么。”
“一个人在屋子里太闷了,归川这几日又忙着其他事,就想来找你聊聊天。”柳清越道。
“还是算了吧,我怕让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柳清越不悦道:“我们清清白白,再说了,我都有了归川的孩子了,别人又能说什么。”
“还是小心些好,你走吧,我得继续练功了。”
聂欢说完,便又使起棍法,柳清越自讨没趣,便哼了一声,离开西院。
夜晚,齐归川心情不错,回房经过走廊时,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他正要出手,对方却小声道:“门主。”
齐归川松了口气,这声音不是副门主张岳是谁,便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岳谨慎地看了看四周:“门主,这几天你不是要我盯着夫人吗,就在今天,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什么?”齐归川问道。
张岳压低声音:“就在白天,我看见夫人偷偷去了西院,见了聂少侠,对他有说有笑的,嘴里还叫着他三哥,聂少侠则称呼他为……清越。”
齐归川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张岳道:“门主,你说你那天喝醉,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的什么西凉,叶大哥,未婚夫之类的,怕是真的了,那绝不是你的幻觉,他们果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见齐归川不说话,便又问道:“门主,你打算怎么办,眼下我看是夫人去找的聂少侠,后者倒是表现的很冷淡,也或许两人之间没有我们想的那么……”
齐归川深吸一气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张岳点点头,便即离开。
齐归川步伐沉重地走向自己房间,早在之前,他就觉得两人似乎认识,而且有意无意间都在关心着对方,那时他就对此事上了点心,让张岳监视柳清越,其实也并非他本意,可这关系到男人的尊严,他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