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转头做了个鬼脸,笑道:“吃糖,吃糖!”
赵兰芝大喊道:“来人啊,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拖下去,别再让她进我房间!”
几个下人闻言迅速赶来,将小红拖走。
“真可怜。”兰晴叹道。
沈长安看着小红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晚,陆平带着陆鲲鹏与数个捕快来到了李家,此时沈长安正在前厅与柳林波商量抓鬼的事。
家丁引着陆平等人到来,柳林波奇道:“大人,您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陆平施礼道:“夜里叨扰,实在抱歉了,李夫人,程月心与李老爷的案子本官一直放在心上,不敢有丝毫放松,尤其是那名叫长生的下人,本官担心他又会返回李家报复,因此想带些人在您这住几天,一来保护你们,二来守株待兔。”
赵兰芝看向陆鲲鹏,见他穿的不是捕快衣服,便问道:“大人,这位大叔也是捕快吗?”
陆平笑了笑道:“这是家父,我们父子常年聚少离多,直到我考取功名后方才团聚,近日县衙出了命案,父亲不敢一个人睡,又舍不得与我分开,所以我想能不能让他和本官一起住在这儿。”
陆鲲鹏施礼道:“在下陆鲲鹏,是平儿的父亲,希望夫人能通融下。”
赵兰芝有些不悦道:“那我们家不也闹鬼吗,你们县衙只是死了人。”
“这不是有沈少侠在,李家人又多,我多少放心些。”陆平道。
赵兰芝还想再说什么,柳林波轻叹一气道:“既然如此,谢谢大人好意,民妇这就叫人为你们安排房间。”
“对了,大人。”沈长安道,“我今夜便要抓鬼,晚上无论你们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李夫人,也请您将此事吩咐下去。”
“沈少侠放心。”柳林波道。
陆平也点头同意,随后便被下人引下。
当晚,众人早早回到了房间,李家宅院内,只有沈长安与兰晴各自捧着一个簸箕,里面放着石灰,他们将其洒满李家的个个角落。
做完这一切后,二人回到房间,兰晴奇怪道:“大哥,你不是要抓鬼吗,为什么要弄石灰啊,难不成这东西能驱鬼?”
沈长安笑了笑道:“当然不是,你想,如果今晚程月心再次回到李家的话,踩在这石灰上,便一定会留下脚印。”
兰晴不由觉得好笑:“大哥你太幽默了,这鬼魂啊,要么是飞的,要么是飘的,脚都不沾地的,怎么可能踩中石灰,留下脚印呢。”
“等着看吧。”沈长安道。
“对了大哥。”兰晴想到什么,“今天在破庙时,我看见你从阿香姐身上取了样东西藏下了,能给我看看吗?”
沈长安点点头,将木盒拿出,递给兰晴,后者接过一看,发现里面的镯子已经没有了。
“唉,镯子肯定是那女乞丐拿走了,不过为什么没有在她尸体上找到那个镯子呢。”兰晴疑惑道。
沈长安冷笑道:“说不定在陆平爹那儿。”
“什么?”兰晴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长安道:“你想,那女乞丐为什么要杀阿香,还穿了她的衣服,专门把脸洗净,尸体还出现在县衙,很明显是她想冒充阿香,做县令夫人,我现在可以肯定她没有见过陆平,不然衙门不可能贴出布告找人来认尸。”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陆平的父亲?”兰晴瞪大眼睛道,“虽然女乞丐去了县衙,不是见了陆平就是见了他爹,可说不定县衙里也会有其他人把女乞丐杀了啊,然后偷了镯子,打算再找人顶替,谋一笔钱财。”
“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你别忘了,那女乞丐身上可有一百两银票,你就不想想是谁给他的吗?”沈长安道。
“照你这么说的话,县衙里有这能力的,只有陆平或者他爹了。”兰晴道。
沈长安点点头道:“所以我怀疑,女乞丐去县衙见了陆鲲鹏,而如今陆平已经是县令,陆鲲鹏便不想自己儿子娶一个农家女子,所以塞给了她一张银票,要她离开,而那女乞丐的性格你也知道,说不定交谈之间,陆鲲鹏感觉她不会保守秘密,怕她又来勒索,所以才杀了她。”
兰晴听得心惊肉跳道:“这太可怕了,陆平他爹看着慈眉善目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也仅仅是我的一个猜测,不过我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夫人和陆鲲鹏肯定认识。”沈长安道。
“为什么?”兰晴更加奇怪。
沈长安将两个木盒放在一起道:“据阿香所说,她的镯子是陆鲲鹏给她爹的,而柳林波说她的镯子是传家之宝,你看,这两个木盒一模一样,那镯子肯定也是一对,那它们的主人会不会认识呢?”
兰晴挠挠头道:“说不定是巧合呢,世上有一模一样的盒子也说不准。”
沈长安笑笑道:“我之前也这样想过,毕竟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陆鲲鹏又是刚来桃花县,可直到我听到他的名字,你再看这盒子上的诗句……”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兰晴念道。
沈长安继续道:“这鱼与鸟不正好对应了鲲鹏二字,而林与渊又能对应林波二字,再者鸟恋旧林,鱼思故渊,隐隐有要对方莫忘记自己的意思,所以我感觉,他们肯定认识,而且还有一段故事。”
兰晴听了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陆平父亲住在李家的理由有些牵强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沈长安神色一凛,将两个木盒揣在怀中道:“你留在这儿,哪也别去!”
“好,你自己小心。”
沈长安出了房门,循着尖叫声跑向赵兰芝的房间,他远远地看着一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站在窗边,正是程月心,后者一见到他,便飞速逃跑,他忙追了上去,不过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一路追着程月心出了李家,同时看向地面,发现果真有脚印,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