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柳城并没有再发生命案,百姓们不禁怀疑,是不是沈长安所说有误,那些人就是狼妖所杀,不然为什么那狼妖一死,便没有人再被杀害。
沈长安与兰晴一早便去医馆看了小七,后者被丫鬟们照顾的非常好,兰晴坐到床边,问道:“小七,你最近过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小七点点头道:“两位姐姐对我都很好,就是那药太难喝了,每次我都要强忍着才能喝下。”
兰晴笑道:“那药对你有好处啊,你不能不喝的,你也希望自己能快些复明,看见东西吧。”
小七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姐姐,你们找到我爹了吗?”
兰晴愣了一下,看向沈长安,后者道:“小七,你不要着急,我们还在找呢,说不定你爹还没回到树林,不然发现你不在,就肯定会回家找你的,汤将军一直派人盯着呢,你别太担心了。”
“嗯。”小七道,“不过爹不在我身边,我有些害怕,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兰晴问道。
小七缓缓道:“我在梦里总是能听见有人说话,感觉有人拿着什么东往我眼睛里塞,嘴里说着这个不对,这个也不对,我眼睛好疼,可我睁开眼又什么都看不到。”
沈长安与兰晴对视一眼,都察觉事情不对,后者道:“没事的,这里安全得很,你那不过是做梦,都不是真的。”
小七点点头,像是安心了些,忽然门外的丫鬟对沈长安招了招手,又使了个眼色。
沈长安便走了出去,丫鬟拉着他来到院子,特意离小七的房子远了些。
“怎么了?”沈长安问道。
丫鬟神神秘秘道:“沈少侠,今天发生了一件怪事,我感觉得和你说说。”
“什么怪事?是不是和小七有关?”沈长安问道。
丫鬟点点头道:“今天早上,我发现那孩子的眼皮上有一些血迹,而且不止那里,就连衣服上,被子上也沾了一点血,可是他身上一个伤口也没有,那血不可能是他的啊,我怕吓到他,就没和他说。”
沈长安微微一惊,此时医馆外突然传来喊声,兰晴也听到了,便走了出来,一起与沈长安来到医馆门外。
只见一个浑身穿的破烂的男人,背着一个包袱,头发凌乱地垂下,遮住面颊,他似乎想要进来,丫鬟正在阻拦他。
“小七……是不是在这里,我要见他。”男人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丫鬟道:“你是他什么人?告诉我我才能让你进来。”
男人道:“我是他的……亲戚。”
沈长安不由觉得奇怪,之前他曾听人说过,小七在这城里和他爹相依为命,哪里有什么亲戚,便走上前问道:“你是从外乡来的吧?”
男人点点头道:“我要见小七……我想和他说说话。”
沈长安见此人有些奇怪,难免起了疑心,便又问道:“你是从哪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嘴里还是道:“我要见小七,我想见他。”
沈长安推脱道:“小七刚刚喝了药睡下了,他眼睛受伤,需要休息,要不你改天再来吧。”
男人有些失落道:“也……也好,这个……你给他吃。”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递给沈长安,后者接过后道:“大叔,你有住的地方吗,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
男人转身要走,包袱却不小心从肩上滑落,掉到地上,兰晴见状想要上前拾起,前者突然厉声道:“别动!”
兰晴吓了一跳,缩回手去,男人迅速将包袱拾起,又背在了肩上。
兰晴不好意思道:“真对不起……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并不知道。”
“没事……没事。”男人盯着兰晴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小姐,你的眼睛……真漂亮……真好看。”
兰晴只觉他笑得有些瘆人,便有些害怕,点点头道:“谢谢您。”
男人转身离开,沈长安看着他的背影,将馒头递给了兰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趟。”
兰晴不明所以,便回了小七的房间,继续陪他说话。
沈长安一路悄悄跟着那人,却见那人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蹲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好看……真好看的眼睛……肯定适合小七。”
只见他又将包袱放在了地上,缓缓打开了包袱,沈长安大惊失色,那包袱里装的竟然是一颗颗眼珠!
男人拿起一颗眼珠,细细端详,笑道:“小七……我给你找眼睛……一定会找到合适的,等到……你眼睛好了……我们一起……回去……生活。”
“小七……我想你……你也想我……我想办法……给你治眼睛……你好好等着……我一定会……一定会把你眼睛……治好,让你能看见……东西。”
沈长安联想之前发生的事,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小七当时看不见,八成是把此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了,而这人为了给小七治眼睛,便害了人并把他们的眼珠挖了下来,每晚偷偷潜入房间,用每一颗眼珠对比小七的眼眶。
那男人继续道:“我发现了……一对美丽的眼睛……我今天就动手,晚上……给你换上,这次……一定可以。”
沈长安忽想起方才他称赞兰晴的眼睛好看,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他不再管那男人,而是转身回了医馆。
他来到小七房前,兰晴此时还待在那儿,与小七有说有笑。
兰晴见他回来,又见他神色复杂,便猜到发生了不好的事,于是找了个借口,出去后悄悄问道:“大哥,怎么了?”
沈长安笑笑道:“没事,你好好陪着小七吧,今天不要走出医馆就是了。”
兰晴见他不愿意说,便不再多问。
沈长安绊了张椅子,坐到了一旁的院墙边上,缓缓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什么。
大约黄昏时分,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响,沈长安瞬间睁开双眼,一跃而出,到了后院街道上,只见那男人只准备翻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