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说“小事”呢,结果转眼就昏迷了过去,这样的情况,让我着实明白了ad钙奶少年那常人所不能比的“淡定”,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嘴硬。
不过随后我就发现,他胸口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此刻,居然开始肉眼可见地愈合起来。
我发现他身体的组织细胞十分活跃,不停地蠕动着,那污秽的血被挤出来,新生的肌肉和皮肤在不断构建,这速度虽然比马一岙那“金蝉子”体质要差上一些,但相对于旁人来说,却又强大太多。
九命猫妖,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如此淡定,强大的愈合和再生能力,让他能够应对太多的危机,从而能够淡定自若,无惧一切的挑战。
想必之前他应对中州大侠邹国栋时,也是依靠着这样的手段,出奇制胜,方才能够拿下对方吧。
我对唐道又有了新的认识,只不过他的伤势着实是有一些严重,而且受伤之后,居然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奔走这么久,所以“病来如山倒”,身体机能陷入自我保护之中,也就是昏迷之后,一时半会,倒也没有能够醒过来。
我瞧见唐道的体质特殊,用不着担心太多,便将他放平在地上,随后看向了安娜,开口说道:“我们,应该算认识,对吧?”
安娜点头,说那天在酒吧里的时候,瞧见你们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来。
我说哦,那为什么不过来打招呼呢?
安娜苦涩地笑,说我们认识的时候,比较尴尬,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当时你不过来为难我,就已经很不错的啦,我又何必跑过来,给你增添烦恼呢?
我说那天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个女孩,叫做魏晓琴的,她后来死了,我们怀疑是你下的手,所以顺着线索找到你的住处,发现你也失踪了。
安娜并不意外,对我说道:“对,我亲眼看到她死的——杀他的人,是那个叫做‘土地老爷’的。”
安娜虽然是俄罗斯人,但一口纯正的东北腔,对于“土地老爷”这四个字,表达得倒是无比清楚,我叹了一口气,说她当时瞧见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对吧?
安娜点头,说那帮人在追我,她正好就撞上了——我当时是想要救她的,只不过,你知道,这些人,太强大了……
我盯着安娜,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安娜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在寻找正好处于孕期的人,而且这个女人最好是修行者或者夜行者,凑巧我就是,所以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那帮人就一直在穷追不舍;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最后都瞒不过他们——那个土地老爷,是个极为狡诈和聪明的家伙,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之一,比我们家族的同龄人强太多了……”
我瞧见她满脸的敬畏之意,知晓在失踪的这些天里,安娜应该是吃了很多的苦,方才会这般畏畏缩缩。
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目光下移,落到了她的肚子上来。
这肚子高高凸起,使得安娜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幕,然而在胡车的眼中,这样的美好却是要被用来祭祀,打开那无底恶魔洞的封印。
而我,也差点儿成为了其中的祭品。
现如今,胡车误打误撞,终于开启了封印,而且还和地下的这些“山精野怪”汇合,照唐道的意思,那家伙显然已经跟这些与世隔绝的夜行者接上了头。
那么然后呢?
这儿就是那禺疆秘境么?
我心中满是疑惑,不过却不得不耐心等待,随后与安娜闲聊,得知这肚子里面的孩子,的确是马思凡的。
安娜对于马思凡的评价特别高,她从未有见过中国男人,如同马思凡一般威猛,不但有着欧洲人的体质,而且还有这让人难以想象的韧性,她在那一晚上,过得十分开心。
大概是接受了西方教育的缘故,对于房事,安娜说出来毫无顾忌,没有半分羞涩,反倒是作为听众的我,表示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我心里有些无语,毕竟两人的讲述南辕北辙,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
随后我告诉安娜,说她家族的人,正在通过官方渠道找寻她。
安娜表示,即便是能够脱离危险,她也不愿意回归家族。
她之所以来到中国的最南方,是想要将孩子给生下来,然后找到孩子的父亲。
她想要和孩子父亲长期的生活在一起。
之所以如此,除了她对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父亲产生了深刻的眷恋之外,还因为他们家族对待新生儿十分的残酷,从小就会给予各种标准的培训,磨砺他们的心志和感情,确保大部分家族后裔,能够顺利觉醒过来,成为一名高贵的“狼人”。
安娜从小也是接受过那样的教育,经受过无数的磨难。
这里面的细节,她没有跟我说太多,但瞧见她眼神深处的恐惧,我也能够知晓,她觉醒过程之中,恐怕是经历了许多恐怖的事情。
安娜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再一次经受那样的恐怖,所以才会选择逃离。
听完她的叙述,我的心中有许多的感慨,其一就是关于夜行者的觉醒,虽然延存至今的夜行者家族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过最主要的思路,恐怕都是让后裔在生死边缘徘徊,强烈的情绪冲突之下,才能够解开那牢固的基因锁。
而第二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妹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对于她来说,她跟马思凡是“金风玉露一相逢”,内中许多情感牵连;而对于马思凡来说,他与安娜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
就算是有什么瓜葛,那也是“相逢一炮泯恩仇”,天亮之后,大家各说再见,该干嘛干嘛去。
所谓“长期生活在一起”,只不过是她的“想当然”而已。
不过安娜大概也是知道这事儿的,所以才没有尝试着去找寻马思凡,而是留在崖山,准备将孩子给生下来,到时候再去找他。
这是准备打亲情牌啊。
我心中了然,不过也没有多说,如此聊了一会儿,我问询安娜的身体状况,她告诉我并无大碍。
果然,老毛子的女人能顶大半边天,这事儿还真的不只是传说。
别说之前的遭遇,就刚才的那些,挨东方女人身上,指不定早就歇菜了。
我们藏在山壁的孔洞之上,没过多久,我瞧见有人过来搜索,便将唐道和安娜往洞子深处拖去,发现往里一走,里面也是迷宫一样的错乱,十分复杂。
我不敢走远,就在拐角处停留,随后从八卦袋里掏出了种种补给来,顺便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安娜瞧见这神奇一幕,自然又是连连惊叹,只不过她知晓此处危险,不再出声。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之后,我掏出药箱来,让自告奋勇的安娜帮我处理背上的伤口,又让她给唐道整理一下,随后我摸回了山壁旁边的口子去,却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什么情况?
我满心惊诧,放目望去,却发现拼斗已经结束,一群大汉,押解着两个人从西南方向走去。
这儿头顶有蓝色天光,我眯眼打量,瞳孔收缩,很快就将远处的景象瞧清楚,这才发现,被押解的那两人,居然是霍京霍二郎,和他的跟班查理杜。
怎么会是他们?
瞧见人的一瞬间,我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尽管南海观音法会之上,霍二郎和查理杜,包括他们的保镖头子西门越是出现了的,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跟这禺疆秘境,没有任何的交集啊?
除非是……
胡八万那老狐狸瞧出了这里面有些古怪,将那禺疆秘境的消息,转卖给了霍二郎。
只不过,这里面到底又有着什么变故,使得消息的散播人胡车在辛辛苦苦地寻求祭品破门,而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
我想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节,但其它又没有能够搞明白,而这个时候,我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我听说你跟港岛霍家有些冲突,但瞧你这样子,跟那霍家现如今的话事人,关系仿佛不错的样子——你在担心他?”
我猛然一回头,才发现刚才昏迷不醒的唐道,此刻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悄然无息,只不过脸色稍微苍白了一些。
果然不愧是猫妖。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矫情地问他身体状况,而是说道:“他人还不错,思想也比较先进,我与霍家的冲突,更多的是和他父亲霍英雄。”
唐道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怎么,要救他么?”
我说这边的夜行者太厉害了,只怕……
我有些担忧,而唐道却开口说道:“走,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罢,他跳出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