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枚同极相斥的磁铁一样。我往哪里跑,哪里就现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城防军惊恐的向我发起攻击,有的甚至混乱的向天空射出箭矢,但无一例外,他们的攻击全都落空了。
我的身影在暗夜中如同鬼魅一般,以不合常理的方式在空中骤然加速,落地一个翻滚便再次跃起,紧随而来的光束在地上熔出一个约二十公分深的熔岩坑。
这一道光束往往能贯穿三四名躲闪不及的士兵,而法师身上的护盾更是脆的像纸。
我一边紧张的冒汗,一边将身体扯向墙边,在墙上留下两个大大的脚印。
墙边两名城防军还未反应过来,我的身影便再一次远离。
一枚拳头般大小速度略慢的光弹砸进墙里,随后轰然炸响,将两名城防军的惊叫淹没。碎石纷飞,“无辜”的城防军再次倒下一片。
欧泊看着远去的身影,悻悻地说:“喂!你什么时候给我解锁权限,光凭这两样武器根本伤不到他!”
解锁权限即是解锁作战服的不同功能模块。由于新式作战服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架构设计,作战室的研究员担心穿戴者不能完全掌握其上的功能误伤自己,便对作战服作出了限制。
能够解锁权限的自然是队长乔安娜。
而乔安娜还未开口,另一名男性队员奥兰多忿忿不平的说:“欧泊,闭上你的臭嘴,听队长——”
欧泊在公共频道里发出刺耳的怪叫,一下子盖过了奥兰多的斥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话?”
小队的气氛一下变得僵硬起来,最后一位女队员弱弱的开口:“这个……大家,大家不要吵了,我们还是先追上他再说吧……”
阿基特手指向我逃窜的方向。
就在这时——
一道淡紫色光柱从地面飞出,经过建筑上“银镜”的几轮折射,最终从天而降,斜着擦过阿基特的手指,插入她的脚下。
吓得阿基特一下缩回了手,抱成一团。
此举无疑将小队从紧张的气氛中拯救了出来。
欧泊生气的用母语对攻击袭来的方向大声呵斥,优美的宛如歌唱般的语调在头盔里回转。他意识到自己使用的是公共频道,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于是动手在头盔边上摸索。
在他身旁的阿基特吓得脸色苍白,赶忙伸出双手来制止他,“别这样,欧泊,算了吧……”
不远处,堆积的城防军让开了一条路,同时有声音向着小队传来:“四位既是俄拉尔大人请来的佣兵,可否不要再破坏诺卡斯尔城了?”
狄奥多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若是你们有需要的话,诺卡斯尔城防军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
欧泊终于是找到了对应的按钮,按下之后,他再讲话,头盔上的扬声器便发出怪异的音调,像是一架没有调律的钢琴,但总归是可以听懂。
“就你们这群破铜烂铁,我一个人就可以屠光你们。”
如此嚣张的口吻,让狄奥多西眼角抽搐。
幸好乔安娜及时的挥手,切断了欧泊的通信权限,让他之后更加冒犯的言语被锁在了头盔里面。
面对权力等同于一城之主的执政官,乔安娜学习的人类贵族常识派上了用场——这也是由她作为小队队长的主要原因。
她缓缓落地,人群瞬间为她清出了一片空地,城防军的士兵们纷纷拔剑怒视,围在狄奥多西的身后。
乔安娜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优雅的行礼,极为标准的人类语从扬声器传来:“尊敬的执政官先生,很抱歉给您造成了烦恼,我这就严格的要求他们。”
她转过身来,继续用人类语通过外置扬声器下达命令:“欧泊,奥兰多,你们两个去追击目标,注意不要伤害到这里的人。”
与人类打交道,学会他们的语言是必要条件,因此小队成员都是能够听懂乔安娜讲话的。
欧泊虽然与这个队长不太对付,但此时让他离开这里那是求之不得。
于是他冷哼一声,位于腿部的推进装置开始充能——
“等一下。”这一声是从头盔内部的扬声器发出来的。
随着“作战服权限已解锁”的提示音传来,乔安娜的声音也显得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我给你们解锁了权限,但是别做的太过,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欧泊不耐烦的回答:“嘁,知道了,啰嗦。”
腿部推进器与空气发生震颤,发出嗡嗡声,接着拔地而起,奥兰多紧随其后。
等两人离开,狄奥多西才不舍的收回视线。
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是我的士兵也能穿上这种衣服,那该多好。
于是狄奥多西旁敲侧击的问:“几位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兴趣到我府上做客?”
我不停的跑,在城里兜圈子,不时的回头确认。
那几个家伙没有追来。
但我没时间松一口气,在城里搞出这么大的混乱,露塔她们应该已经安全了吧,我想到。那么我现在是不是该回去找她们呢?
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再兜两圈,让他们对我的踪迹更加混乱时,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声响。
一个身影以流星坠地之势砸在地上。
落地之后,身影手中的光刃轻若无物,上来便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剑舞,淡蓝色的剑芒组成密不透风的光幕,仿佛要把我面前的空气夺走般凶狠。
光刃所向披靡,任何与之接触的事物均像热刀切黄油般一分为二。我临时抓过来的木板、石块等杂物根本不能起到抵挡的作用,连一分一毫的阻滞都做不到。
如此咄咄逼人的势头,我一下便认出这个家伙。
然而我想要逃走却并不容易,另一名男性对我不停的发动袭扰,更加密集的光束从他腕部发射出来。
我避之不及,肩腰上挨了两下,登时感觉火辣辣的疼。
低头一看,右侧肩膀和左腰附近的皮肉被熔掉一块皮肉,伤口部位已经碳化,倒是无需止血。
我捂着伤口,再抬起头,手持光刃的男性正在转动握把底部。瞬间——
那被约束成剑刃形状的扁平光束向外扩大了近一倍,颜色也由明亮的淡蓝色转为暗淡的红。握把上方,也就是约束剑刃形状的装置的根部,点点暗红色的光逃脱束缚,如烟花般飘落在光刃四周,久久不能消散。
看起来就像一把嗜血成性的残暴之刃。
随后,红色的光幕再次追击而来。
这一下我想要脱身就更加艰难了。
然而,飞在天上作出干扰的敌人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脖子,一张脸高高仰起,双手死死扣着脖子上的东西。透过半透明面罩都能看到他的脸涨得通红。
少了天上的干扰,我躲闪起来就轻松多了,甚至还有机会从侧面对这家伙进行还击。
他的武器和他的剑术看起来花哨,实际的破绽还是不少。尤其是他的背部,头盔与衣服相连接的位置,那几条明晃晃的线路,显而易见是弱点部位。
但无论怎么尝试,精神力就是没办法悄悄溜到他身后。
奇怪了,难道他能察觉到我的精神力吗?
不过失去了同伴的帮助,手握光刃的家伙也变得谨慎了,甚至主动与我拉开了一定距离。
不一会儿,他的同伴便扯下了缠在脖子上的东西,但还没看清楚,那玩意儿就化为几段从指缝里溜走了,彻底消失在黑夜中。
两个人远远的凑到一起,通过头盔的内置通信互相交谈。
与此同时,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