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不一般的胳膊,你还是个非凡者?”为首的人冷笑一声,“小子,我们来比试比试。”
他冲我一招手,身旁的两个人默契的退到一边,抱着胳膊等着看好戏。
然而那人根本没安好心,他等两人退开,拳头上溢出淡淡红光,一拳击打在地面上,砖石垒成的车马道应声开裂,从裂缝中激荡出一道道能量波,沿着地面传导至我脚下。
登时,我便感觉下半身发麻,头重脚轻,当我回过神的时候,身子已经腾空而起,脚下是飞舞的碎石,朝着男人飞去。
莉迪娅“哎”了一声,先是聚出一个大火球,聚到一半又赶忙换成月牙形的火镰,炽焰冲天,冲着男人伸出的手臂飞去。
只是率先赶到的却是两条泥龙,一条自男人脚下钻出,将他和两个同伙捆了个结实,莉迪娅的攻击在上面撞碎成一朵耀眼的火花;另一条在我降落的终点上形成一个坡度较缓的滑梯,上面还有细沙做缓冲。
“唔!”我重重落在上面,胸口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一路盘旋而下,滑行至起点,随后滑梯自行瓦解,泥土涌入地面上的裂缝,瞬间将其填满,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或坐或躺的人群让出一条路,反抗军的首领乌姆大步上前,身后跟着帕丁顿和露塔等人。
乌姆走到男人跟前,对他说:“萨托利,不要以为之前与反抗军有过来往,我就会放任你为所欲为。”
小丫头挤开人群,冲到我身边,在我身上前看看后看看,担忧地说:“你怎么样?怎么会被那个人伤到?”说完,她将我的遭遇迁怒于莉迪娅,“你怎么照顾我哥哥的!”
“露塔,不怪她。”我急忙将小丫头拉开,“是我刚才大意了。”大庭广众之下,我没将失去能力的事说出来。差点在一个小混混身上翻车了,说出来感觉很丢脸。
我将注意力放在乌姆身上,他在平民面前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声色俱厉,不苟言笑,完全没了在下属面前的那种轻佻、随和。
乌姆对帕丁顿下令道:“把他挂起来,挂在墙上。”
胖子法师砸下法杖,泥龙弯曲延伸,将人带到附近的废墟边上,头朝下固定住。那人嘴巴被泥土封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好在两个手下还算忠心,虽然战战兢兢的,但还是为男人求情:“乌老大,我们老大他……他是疼得实在太难受了,不是有意要坏你的规矩。看在曾经反抗军困难的时候,我们老大还支持你们的份上,放过他吧。”
“是啊是啊,放过我们老大吧。”
倒挂的男人拼命地晃动身体,好像是在道歉。
“别多嘴,不然把你们两个也挂在上面。”乌姆说话痞里痞气的,随后对着看热闹的人群一挥手,“你们所有人听着,再敢有人闹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不能这样对待平民,他们不是你的奴隶!”莉迪娅气愤的站了出来。
那些平民不敢再看热闹,他们对乌姆的说法做法没什么意见,反倒觉得莉迪娅有些多管闲事了,纷纷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冷眼旁观。
“他们不是奴隶,他们是战俘。”乌姆铿锵有力的说,“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贵族方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肯出面,就连俄拉尔都不现身,按照惯例,战争还得继续下去,直到有一方在投降协定书上签字。”
莉迪娅哑口无言,她生长在贵族家庭,自然对此类律法相当熟知。不过从城堡里的惨状来看,那些有话语权的贵族恐怕都已经死了,而俄拉尔也不知所踪,那该由谁来结束这场战争?
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一个可能会让她永远失去向往的自由的主意,但莉迪娅认为自己必须这样做,这是贵族的责任。
但是,乌姆说:“莉迪娅·罗塞蒂小姐,我知道在你父亲死后,你作为他的唯一继承人,理应获得伯爵爵位,但遗憾的是,在完成了仪式之后你才是一名真正的贵族。现在的你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揽下所有事。”
“不,很有必要。”莉迪娅摇摇头,“城堡里的人已经被怪物杀光了,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不管是在投降书上签字,还是被当作贵族方代表处死,我都愿意,只要你们别为难平民。”
“这……”我一下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伸出手想要抓她的肩膀,但被震麻的双脚却不支持我这样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露塔眼疾手快。
我扶着露塔的肩膀站起来,“乌姆,你要搞清楚,是我和莉迪娅两个人拯救了这座城市,不然现在所有人都在天上飞着呢。”
乌姆对我的声音充耳不闻,他看向我前方的女孩,眼睛里闪烁着商人般的市侩,“莉迪娅小姐,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有资格替俄拉尔签字。而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你们发现了疑似真正的安德烈陛下的下落。”
我和莉迪娅同时回头看向露塔,小丫头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嘀咕道:“怎么了,我们来不就是拜托乌姆这件事吗?”
乌姆挑了挑眉毛:“这样吧,你们去把陛下带回来,只要是在陛下面前,我就承认你的贵族身份。”
“好!我答应!”莉迪娅
“等等。”我借着露塔的身体,蹭到莉迪娅身旁,在她耳边说,“小心有诈,乌姆可不会这么简单。”
“可我还有什么选择呢?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的事了。”莉迪娅苦笑着说。
这怎么会是你最后能做的事呢?
我还想再劝说莉迪娅两句,但少女一摆头,直接给予了乌姆答复:“好,我答应你,这就带你去见陛下。”
“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就让卢卡斯陪你们去吧。”说完,乌姆侧开身子,让我们看到他身后腿上腰上绑着绷带的青年。
这是我潜入城中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卢卡斯,虽然现在他身上受了伤,但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还好一些,至少脸上没了大大的黑眼圈。
“能看到各位还活着,我十分的高兴。”
卢卡斯给大家打了招呼,露塔第一个回应,她显得很高兴,因为卢卡斯在怪物的手里救下过她。可小丫头随即想到,同样是救过自己的特里克斯就已经惨死了,瞬间又高兴不起来了。
“我也是。”接下来我也淡淡回应。
莉迪娅出于礼貌,微微躬身行礼。
只有米琳达披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破毯子,在伤员中间来回乱窜,也不怕吓到别人。
见双方打过招呼,乌姆又大手一挥,对卢卡斯下令道:“你跟着他们去一趟,安全的把国王接回来。”
卢卡斯虽然身上有伤,但还是顿足捶胸,行了个标准的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