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教母所在的房间,艾丽西亚突然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墙上,捂着胸口说:“呼~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位大人还真是有压迫感。”
见到她这种模样,我感到有些吃惊,“原来你也会害怕啊?”在来时她完全一副严肃的模样,现在这种放松的样子,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艾丽西亚似乎忘记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轻松地和我并肩走在宽广的走廊上,语气舒缓的说:“那是当然,我也是人啊。”
她举起胳膊,伸直手臂,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玲珑曲线展露无遗。
“不过这下有了教母的支持,我在国外的工作就好处理多了。”听起来她似乎真的十分惬意。
但随之而来,我却有了另一方面的担忧,“不过艾丽西亚,这样……真的好吗?”
她歪着脑袋看我,“嗯?你指什么?”
我感觉她是故意表现出不明白。
“当然是让我来当这个教宗啊。”我说,“你把国制改为教宗国,那岂不是以后我的权力还要在你之上。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突然让我领导一个教会,甚至领导一整个国家,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她突然扭头瞥了我一眼,“那你刚才在教母面前信誓旦旦,还说要帮她传教。”相比起莉迪娅的俏皮,艾丽西亚显然多了一些成熟女性独有的韵味。
我扭过头不敢看她,埋怨着说:“还不都是为了给王国多争取一些帮助。”
艾丽西亚浅浅一笑,“你就放心好了,对我来说权力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只要坎度斯能度过这次危机并越来越好,失去女王的权利和地位也没什么。”
她说得轻松随意,但我却不这么想。权力可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想到等将来灾难过去了,信教的人越来越多,会有多少人盯着我这个位置。
不过现在当这个教宗,倒确实是和我想要成为纽带的目的一致。既然如此,艾丽西亚也这样说了,那我就当仁不让的接受。
艾丽西亚看我点头,慢慢收回笑容,严肃认真的说:“那我现在要返回地面去,着手编撰教义,顺便帮你物色一些教会人选,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或者和我一起上去一趟。”
“不了,我留在这儿还有点事,教会和教义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就拜托你帮我处理吧,等我回去了你再找人教我。”
我突然想起那个躺在床上几个月的女孩,她还没有事情可以做呢。如果到时候我走了,不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
我立刻兴奋的说:“对了,能不能在机械教中设立一个圣女的职位,我想让莉迪娅也加入机械教,这样她也不至于总是形单影只的,还能到王国的各处去看看,或许有助于记忆的恢复。”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艾丽西亚笑着说,“那就这样决定,由莉娅担任机械教的圣女,等我上去就通知她。你还有什么想法?”
“嗯……”我皱着眉头想,“机械教想要传教的话……还需要一帮传教士,由人类担任的话短时间内肯定来不及……这样吧,传教士的人选也交给我,其他方面就由你决定。”
“好,没问题。”艾丽西亚一口答应。
在大电梯的入口处,我将她送进轿厢,随后折返回去。
五天后的正午,是王国进行国制改革并宣布我成为教宗的时间。
无数幸存下来的国民等待着这一时刻,等待着正午的到来。
之前的几天里,艾丽西亚用尽各种办法让精灵族派驻来的飞行员开着飞机在王国的领土上盘旋,并洒下王国即将改制的通知单。
接到通知的民众对此并不关心,有的人草草看两眼便扔掉了,还有的人专门将单子收集起来,用作引火物。
这倒也符合艾丽西亚的推测:人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能顾得上国家是改了名字还是换了主人。更何况这个什么机械教,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或许连消息都是假的。
但就在开始发放通知单的第二天,一群不知从哪出现的铁皮人举着通知单上印着的机械教的徽章,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各地的庇护所中。
领头的铁皮人放着高亢的音乐,用响亮的声音说:“我们是机械教的传教士,我们奉机械教母和教宗的命令来传播福音,这里是机械教提供的应急食品,请享用。”
在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铁皮人,每个都穿着一身白色的华丽长袍,上面用金线缝着放大版的机械教徽章,从左前胸一直覆盖到后背上。虽然长袍合身,但穿在他们身上怎么看都感觉滑稽。
这两个铁皮人每个都拉着一辆大型拖车,管状的营养膏堆成山,从车厢顶漫出来。
庇护所的人们刚开始见到这些陌生的铁皮人出现了一阵骚乱,可是在听到有食物之后,全都发疯了一样涌向拖车。
传教士对这点早有预料,提前将拖车中的物品倾倒,甚至还教会人们如何打开包装。
当他们带来的食物被哄抢一空后,领头的铁皮人再次高声的说:“感谢大家接受我们的传教,明天我们会带来食物与药品,再见。”
机械教的传教士总共只说了两句话,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放着高亢的音乐,挥舞着手臂,拉着空空的拖车离开了。
这是机械教正式进入大众视野的第一天,他们只带来了足够果腹的食物。
第二天,传教士带来了更多的食物和紧缺的药品。
第三天,传教士甚至开始为人们加固庇护所,并为那些在灾难中失去肉体的灾民带去新的希望——假肢。
同样的事情在王国各地上演,哪怕是只有寥寥十几人的小型庇护所,都有机械教的身影,向人们送上来自无所不能的机械教母的祝福。
现在,凡是接受过机械教馈赠的人们全都成为了虔诚的信徒,他们既是等待着王国新的转变,也是等待着生的机会。
在昨日离开时传教士留下的巨型钟表前围拢了许多的灾民,他们知道当钟表上时针和分针都在最上方重合时,机械教的传教士就会出现。
当分针距离时针还差一分钟时,高昂的音乐从庇护所外响起,同时传教士那独特的圆润外表也出现在人们眼中。
庇护所爆发出了欢呼声。
人们涌了出来,围在传教士身边。
只见前几天总是为庇护所拉来物资的传教士此时手中共同张着一块巨大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