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选手在比赛中消失,这在辛普勒斯的角斗史上还是头一次,但主办方很快出面稳定住现场,半决赛的第二场比赛正常进行。在这场比赛将直接决出季军,获胜者将争夺冠亚军。
出了这么大事,就连观众都出现死伤,但辛普勒斯居然还能把比赛进行下去。图鲁克说,这是因为观众都是花了钱的,如果此时退票将带来更大的损失。不过他并不在意角斗场有什么损失,在意的是我的决定。
你可想好了?图鲁克在心里说,你多耽误的这点时间,身体可能就彻底崩溃了。你要是赢了之后还死在这里,那可太丢脸了。而且我想知道,你这么做是否值得?
值不值得就看他能否战胜自己的对手了。
对第二场比赛抱有期待的观众不多,但看完之后大部分人都觉得值回票价。如果说上一场比赛带给观众新鲜和刺激,那这一场才是传统上的角斗比赛。两名选手用最原始的方式,给予观众们最激烈的感官刺激,每一拳每一脚,都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特殊看台上的主持人热情介绍,本将于今天下午进行的总决赛提前至五分钟后,让观众们稍事休息,观看冠军争夺赛。
双方选手入场,我看到对面梅塔拉的身上缠着染血的绷带,脸颊和额头被拳头打得高高肿起,腿脚还有些瘸。他上场时一直将左手背在身后,我猜是受的伤比较重。
我们无视了还在介绍的主持人,走到角斗场的中央,梅塔拉说:“我劝你不要手下留情,因为我不会讲情面,这是我作为一名战士的……等等,你眼睛怎么了?”
由于始终未能恢复视力,我一直阖眼示人,也不怪他感到奇怪。
“你要死了对不对?”梅塔拉想起我曾说的话,“你不可以这样做!我不接受!”
我说:“不,你不明白,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就算是……饯别礼吧。如果有机会了,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向他挥手。
梅塔拉见状高声呼唤要求中止比赛,可是主持人的声音盖过了一切,他宣布比赛开始,与此同时,从我身后冒出一片五彩虹光……
图鲁克在精神力上的造诣我拍马不及,但直到与灵牧阿斯特里亚交手,他才终于找到能让我们回去的最后一块拼图。
原本还有机会对图鲁克拼凑的术式进行测试与改良,但因为我的计划,他只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带我们回去。感受到身体跌进传送光幕的那一刻,我才算松一口气,至少第一步是成功了。
我觉得晕眩,仿佛被没收了五感,世界只剩下“我”飘荡于虚空中。相比起被金黄色光圈放逐的过程,回来时要漫长的多。
就在我冒出这个想法时,图鲁克突然说:呃,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我:什么消息?你该不会告诉我回不去了吧!
图鲁克:那倒不是,你可以用先精神力探查一下周围。
他卖了个关子。我放出精神力,在头顶的斜上方发现了一面倾斜的墙壁,在另一个方向又发现了几件倒置的家具,等整个精神力图像在脑中构建完成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先的世界,并且这里还十分的眼熟,似乎就是新狄卢卡城新建的某个宿舍房间。
是的,就是这里。图鲁克说。但是你没发现自己的状态有点奇怪?
我:早发现了!我的五感去哪了?还有我的身体,为什么我也感觉不到它们?
图鲁克一声干笑,想蒙混过去,但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一个清洁人员没等房间主人回应,便用钥匙打开房门进来打扫,看到我的瞬间惊叫出声:“啊!!有光圈!光圈教士入侵了!”
她一边将手中的工具丢过来,一边尖叫着逃掉了,扫把不偏不倚将我砸到书桌上,正好看到上面的一摞文件签着艾丽西亚的名字,难道这里是她的房间?
我没心思猜测,刚才她叫喊的内容让我非常在意,光圈?难道我变成光圈了?怎么可能!
宿舍的值班女兵收到警报,迅速在房间外面集合,可是当她们看到房门里露出的五彩辉光,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看一眼,一大群女兵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露塔!露塔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她应该在……这不是关键吧!如果来的人是露塔,那我应该能向她解释明白。关键是,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女兵队长简短讲了事情经过,露塔向其他人借来佩刀,我还没想好说辞,她便身先士卒的闯入房中,用手中的刀向我攻击。
“等等,露塔,是我!”情急之下我躲到天花板上,堪堪避过又险又急的一刀。看起来露塔在旧领土的这段时间里,实力又提高了。
而小丫头一言不发,双眼凝神紧盯着我,长久以来接受的训练使她不容易受敌人蛊惑,握着剑柄便再次发起攻击。
我不得已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来回躲闪。没想到,当时一个缩减建筑材料的决定,会让现在的我这么痛恨当初的自己。
“等等,露塔,你听我说!我是……(刀刃破空声),我真的是……(刀刃破空声),我——”
“不许你再用我哥哥的声音讲话!”
露塔单手举刀,刀尖直戳在我眼前,双目圆睁,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眼。
见此情形,我缓缓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在此期间,露塔的刀一直跟随着我的身形移动,举刀的手稳如泰山。
“对不起,这次在斯纳里亚,我也没能发现你奶奶的踪迹……”
女兵们堵在门口,出言警告:“露塔队长,你千万别听这个光圈妖言惑众。”她们七嘴八舌的劝告,如临大敌。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坎度斯的安全着想。”我苦笑着说,但是应该没人能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但我真的是你们的教宗,因为某些原因才变成这样的,你们相信我。”
她们当然不会因为轻飘飘的两句话就取信于我。顶着这个外表,我说的所有话都仿佛自带负面作用。好在她们看出我暂时没有敌意,放缓了进攻,但我知道这只是为了使我这个敌人麻痹和大意。
机会难得,我赶忙展开语言攻势:“其实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你叫伊莎贝拉,父母在灾难中去世,两个月前刚加入女兵团……你叫苏菲亚,女兵团成立的时候你就在了……而你,你是新来的对吗?”
被我点到名字的女兵震惊,她们的意志开始动摇。
我心中暗喜,这样说不定会有用,便更加积极的向她们科普自己的名字。
但就在这时,房间的窗户被打碎了,从窗外伸进来一条机械手臂,前端闪烁着电光,往我身上一指,瞬间我便动弹不得。